魚禾瞥向楊音,冷聲道:“我不是給了你殺人的權力了嗎?那些豪強既然不愿意過太平日子,那就讓他們到地下去跟那些揚州大尹們作伴。”
楊音忙道:“臣自然知道主公給了臣殺人的權力。可是這些豪強在揚州各郡盤桓了多年,早已根深蒂固,關系也盤根錯節。
臣一旦動了刀子,恐怕會連累一大批人。”
魚禾盯著楊音,道:“你是不愿意連累那些無辜的人,還有那些被人哄騙了的百姓,所以不肯動刀子?”
楊音重重的點頭。
魚禾微微瞇起眼,道:“那你就找人去揭發他們往日所犯的罪孽,然后依律處制。”
魚禾冷笑道:“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是圣人,一點罪也不會犯,一點孽也不做。”
楊音愣了一下,忙道:“我們占據揚州之前的罪孽,也要依律處制?”
一般來說,義軍在占據了地方以后,為了安民,對治下百姓過往的罪孽都既往不咎。
魚禾算百姓們過往的賬,很容易引起動蕩。
魚禾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聽到楊音的問話以后,又補充了一句,“民不舉官不究嘛,人家揭發的人只找大戶和豪強,我們也沒有辦法啊。”
楊音一愣,雙眼瞬間亮了起來。
魚禾這話是什么意思,楊音秒懂。
大戶和豪強如今結伙抗衡他們,不可能互相揭發。
百姓們隱隱在他們控制下,也不可能揭發他們。
所以揭發他們的人,就只能由楊音親自去派。
既然揭發的人是楊音派遣出去的,那么揭發誰,自然由楊音控制。
“若是再將那些豪強大戶做的孽宣揚出去,那他們的話在百姓們中間可就站不住腳咯。”
楊音笑容燦爛的道。
魚禾意味深長的道:“若是你能將他們侵占的百姓的錢財、田產、屋舍,一并發還給原主,那原主也會幫你……”
楊音眼珠子一轉,哈哈大笑了起來。
豪強大戶的所有錢財、田產、屋舍,都可以有一個原主嘛。
若是當地所有百姓都是原主之一。
那么百姓們再也不會聽信豪強大戶任何一句話。
他們只會想方設法的搬倒所有的豪強大戶,然后上去分一杯羹。
“此事能做,不能說,更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魚禾在楊音哈哈大笑的時候,特地叮囑了一番。
楊音臉上的笑容一斂,鄭重的點了點頭。
他知道輕重。
此事若是宣揚出去,并且留下把柄,對魚禾以后北進不利。
江水以南的豪強和大戶也就小貓三兩只,打了也就打了。
但是江北,那是遍地豪強和大戶。
魚禾這種打土豪分田地的行為要是被人宣揚成是慣例。
那么江北的所有豪強和大戶都會結伙抵抗魚禾渡江。
魚禾渡江的難度將會增加千倍,甚至萬倍。
“既然有辦法了,那就速速去解決吧。我可不想等到我稱王的時候,這江水以南還有跟我作對的聲音。”
魚禾請楊音喝了一杯,笑呵呵的對楊音道。
楊音放下酒杯,躬身一禮,退出了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