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她踏進這個房間時起,就已經落入了裴堇夜的圈套,而且,越套越深。
只可惜她到現在還抱著裴堇夜只是在詐她的念頭,“裴堇夜,不管你說什么,休想從我嘴里套出任何有用的話。”
從很久之前開始,他們就是敵對關系,現在無非也就是撕破臉皮罷了。
“你覺得我在套話?”裴堇夜維持一個姿勢很久。
“不是么?”裴晚蕭當即反問,他分明是想從自己口中套出什么,才會特意在這兒等著。
在她反問這句話后,裴堇夜動了,一手插兜腳步沉穩的朝她走來,路過她身側微微側了身,靠近她的耳畔低語幾句。
聽到這幾句話,裴晚蕭霎時白了臉,剛要轉身問個明白,唐栗已打開房門帶著人離去。
房內燭火未滅,裴晚蕭維持一個動作許久,嘴里喃喃一句:“你不能這么做……”
她立刻跑出房間,對著即將踏出院門的人大吼:“裴堇夜,你不能這么做!”
他停下腳步剛轉身,裴晚蕭扔了手機沖到他面前,雙手揪住他的西裝領口,“別這么做,行么?”
她用近乎祈求的語氣,算是在求他。
“你也知道真相,就打算這樣一直瞞下去?”待在裴家多日,本想借著這個機會調查母親的死因,卻沒想到先調查出了其他的事。
比如,裴皓辰身患咳疾背后的真相。
裴晚蕭撇開視線,拽著衣領的手微微顫抖,“她畢竟是我母親,我已經失去了哥哥,不能連母親也一起失去!”
“哪怕她,害死了你哥哥。”
一句毫無起伏的話讓她瞬間抽干所有力氣,瞳孔一陣緊縮,連聲否認:“她沒有,她沒有,她沒有!!!誰不知道哥哥咳疾纏身,根本活不了多久。”
看著自欺欺人的裴晚蕭,他輕嘆一聲,推開她的手理了理扯亂的領口。
裴皓辰打從娘胎出來先天不足是真,身患咳疾也是真,他每日都要用藥材吊著命更是真。
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怪就怪在有一點摻了假。
“罷了,你好自為之吧。”他不屑于做這個惡人,既然人都已經死了,就算說出了那件事又有何用。
說罷帶著唐栗越走越遠,徒留她一人待在空蕩蕩的院子里,迎風,淚意潮涌。
唐栗走著走著回頭看了眼站在原地的二小姐,滿心不解,“爺為什么不全部攤開來說。”
大少爺這些年喝的藥被人換了,那根本就不是緩解咳疾的藥,而這些年咳疾反復甚至加重,也是因為這個。
最關鍵的是,那些藥材一向由大夫人保管,結果可想而知。
他查出這件事的時候,滿頭都在冒冷汗,心想:這天底下怎會有這么狠心的母親,生生斷了兒子的生機。
“他知道。”
“什么?”迎著風,唐栗沒聽清也沒聽明白,誰知道?
裴堇夜停下腳步,一字一句說的十分清楚:“裴皓辰早就知道。”
喝了多年的藥換了,他怎么可能察覺不出來,可他什么都沒說照舊每日都喝。
這說明什么?
一句話,倒叫唐栗再生不出其他話來回。
現在想想,倒真有些心疼那位大少爺,身體不好本就已經很慘了,沒想到還被大夫人那般對待。
那可是她的孩子,她怎會那么狠心?
“她有產后抑郁。”正當唐栗百思不解之際,裴堇夜還特意給他解了這個困惑。
不光當時有,哪怕是現在仍沒有恢復過來。
產后抑郁。
唐栗后知后覺有些明白,爺為什么沒將這件事挑到眾人面前去了。
這件事怎能去說,說了,豈不是要讓眾人去指責大夫人這個做母親的,可她自己也患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