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之所以誘裴晚蕭入圈套,其實就是想知道她到底知不知情。
通過她方才的表現,也就明白了,必是大夫人在裴皓辰死后在大舅面前或是在裴晚蕭面前暴露了,大舅借口將她送去了理療院。
她雖換了裴皓辰的藥,可那些藥也并非是毒藥,只是,加速了。
對比大夫人對裴皓辰的態度,他忽然想起了裴皓辰那日說的話。
他說,他羨慕自己。
當時只以為他羨慕自己有外公寵愛,現在想想,他是否又在暗指另一層意思。
在他的記憶中,母親笨拙又粗心,做飯做的烏漆嘛黑,試著給他做衣服,戳的十個手指都是血窟窿,反過來還要他來安慰。
可她,也是真心疼愛自己。
“唐栗,去查二十三年前的事。”他不能繼續被蒙在鼓里。
唐栗一聽,微愣片刻點點頭應了,其實這些年一直都有在暗中調查,只是每次調查進行到一半,都會被一只幕后黑手阻止。
看來,想調查出夫人的死因,關鍵還是要揪出這個一直他們阻攔的人。
二人一路迎風回到東院。
裴堇夜是在新月熟睡后離開的,此時回來自然也要格外小心,千萬不能吵醒了她。
輕手輕腳的換上睡衣,抖落身上一層寒意這才掀開被子上床,沒想到剛上床,新月便睜開了眼,眼里毫無睡意。
“吵醒你了?”
她搖了搖頭,“你一走,我就醒了。”
聞言,裴堇夜往她身邊靠了靠,摟住,“我去外面轉了轉。”
關于裴皓辰的事,還是不要告訴她為好。
“天氣轉涼,多穿點。”她沒問原因,也不問他說的是真是假,只讓他出門別忘記添衣。
裴堇夜摟緊她親了親額頭,嘴角止不住上揚,新月終于開始關心他了。
翌日,他帶著新月再去了趟青山,和上回不同,這回順風順水,平安抵達。
這也是新月第一次來祭拜他的母親。
唐栗在外圍把守,順帶和妹妹通個電話,畢竟再過幾天就要開學了,讓她收收心。
墓碑上沒有照片,所有的一切都被一場大火燒毀。
“上面刻著什么?”
裴堇夜緩緩蹲下,握住她的手覆上石碑,一字一字說的很慢:“裴家幼女,裴千煙之墓。”
新月眼眸微動,面上卻沒有任何起伏,“我母親的石頭上沒寫字,下次回去,我也要寫。”
那個地方,有母親存在的地方,她稱之為家,是個可以回去的地方。
裴堇夜瞬間握緊她的手,似乎生怕她突然開溜,“好,等什么時候,我陪你一起回去。”
他說完這句等了許久,卻遲遲沒等來新月的答應,緊握的手失落的緩緩松開。
“那個地方,你住不慣。”她不是拒絕,只是單純的覺得那種窮鄉僻壤,他根本不可能在那里住上一宿,更別提上山。
“不一定,也許睡樹上也可以。”輕輕松松一句話反倒將嚇了新月一跳,就連耳朵都豎了起來。
她大概是不相信會有人愿意睡樹上。
“等等吧,現在去不成。”她有意收斂妖氣,再加上前些日子的妖力沒有復原,除妖師暫且追蹤不到她,但是并不代表她不可以反追蹤。
城里的除妖師,很多。
雖說這些對她來說根本不是對手,可身邊還有人在,她不能再將別人帶入危險中,以后也要小心再小心的行事。
聽她的口氣好像也不是不能帶自己去,裴堇夜的心情像過山車似的,忽上忽下。
不管怎么說,愿意帶自己去也算是個好的開端。
“那我就等著那一天。”快點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