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此節,袁烜今天主動出了房門,他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烜兒,你今天可好些了?等到那天停了雨,爹爹帶你去金陵城,給你買白面饅頭吃,還有桂花糕。”
寶貝兒子這么多天主動出門,而且臉上也有了笑容,這讓袁康和趙巧妹感到特別欣慰,似乎屋外的雨水也不再那么煩人了。
“爹爹,我沒事了。你今天去陳家拿到薪資了嗎?”
袁烜像個小大人一樣和父親問答,如果是半年前,袁康一定會忽略十歲小孩的這番話,但是經過了半年的時間,袁康老是覺得這孩子好像已經長大了,下意識的就會愿意答復他一些明顯超越他年齡的問題。
“拿到了。陳家雖說并非高門大戶,但說話還是挺講信譽的,這次不光是把這個月的一貫錢付了,還特意多付了我一貫,說是我對陳克教的用心,這算是陳克孝敬的。”
本來袁康是有心拒絕這多出的一貫的,這對于鄉間來說已經是不菲的資財了,但考慮到兒子可能需要的診費,袁康也只能半推半就的收下了。
“是呀爹爹!孩兒見過那陳克哥哥幾次,發現他雖然學業不精,但是為人方正,還特別講義氣,想必其父必然也是一個響當當的漢子。”
說起這陳克,袁烜還真是覺得有趣,自從他被人說丟了魂魄之后,往日那些小伙伴對于他要么有些畏懼,或者膽子大的就想逗弄他一番,總之已經不把他當成是那個機靈活潑的小伙伴了。
這倒不是說孩子們有什么特別的心思,無非就是恐懼和好奇而已,孩子嘛都這樣,反正袁烜也不打算和那些小屁孩們再廝混了,要不然他會覺那樣自己才是真的癡傻。
若說在袁烜觀察這個世界的期間,給他印象最深刻的同齡人那就要數這個陳克了。
作為袁康的弟子,陳克自然會來到袁烜家里,一來二去的兩人也就從陌生無言變的能點頭致意。
在最后一次見面的時候,陳克還偷偷給他帶來了半罐子的酒,說是他常常偷他老子的酒喝,這人只要喝了就就什么煩惱都沒有了,他看到袁烜不開心,很自然的就偷了點過來給這個不會笑的師兄。
這件事的結局是袁烜酒沒喝成,陳克先是被老師狠狠打了十戒尺,然后回去又被他那個暴力的麻子爹狠狠的修理了一頓。
就為這小半斤的酒,陳克算是除了父母之外最先被袁烜內心所接受的外人,當然愛哭的老族長也能算一個。
“我兒說的不錯,以前為父還以為像是陳家這樣的江湖草莽難有善類,如今半年接觸下來,他們一家人待我也甚是真誠,他日你若有幸榮光了,可以和克兒相互扶持。”
“孩兒謹記!”
今天袁烜和往日大不一樣,除了說話還是那么早熟沉穩,竟完全看不到有什么丟魂落魄的神情,這讓袁康夫婦心懷大慰!
不一會兒,趙巧妹端上飯菜,一家三口準備吃飯了。
按照袁康這個讀書人以前的習性是要講究個食不言寢不語的,但是自從袁烜出事后,為了讓袁烜開口多說話,袁家也就廢了這條規定,飯桌上是可以說話的。
“怎么又是這些東西,烜兒正在長身體,光吃這些哪里可以!”
看見桌子上的吃食,除了小半盆米飯,菜食就是拌野菜,泡發的筍干,再有就是那幾個三叔家送來的雞蛋,趙巧妹留了兩個,其余的都煮了荷包蛋。
“哎,有什么辦法,現在本就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再加上老天爺的雨水不停,菜苗也一并被淹了,就這些野菜還是我冒雨去后山挖采的。
至于這幾枚雞子,袁石租了咱家的地,看這個樣子今年是沒法收租了,他可能覺得沒臉皮來說。所以三叔出面,又讓驢蛋兒送來了六枚雞子,我尋思著老天爺這么個下法,租子肯定是收不了了。
鄉里鄉親的,又是同宗血親,如果我不收這六枚雞子,就是逼三叔他老人家,我不忍心,所以就擅自收了這些雞子。”
袁烜發現母親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一點也沒有扭捏,給袁烜的感覺就是這個女人就能當這個家作這個主。
“嗯,我知道了。你做的沒錯,三叔以前照拂我們家良多,如今這年頭誰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