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院子的美人,李湘覺得自己就像是個昏君,不想早朝,恨不得讓春雨喊一句:“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晨昏定省是誰定的規矩?真的是折騰別人而不是為難自己個兒?
李湘家里人少規矩更少,打小離家,回來之后沒多久又失憶了,是真不適應這規矩。
睡意朦朧的過了兩刻鐘,沒人說話了,李湘可算是能說一句:散了。
可她才回羨仙院,還沒躺會去睡個回籠覺呢,就聽張媽媽從外面回來,說,貴妃宣她進宮。
貴妃身邊的女官已經在外面等著了,說是新得了一尊玉觀音像,讓她去取了來鎮宅。
李湘:……
吩咐人去套車,等李湘出去的時候,恰好看見周千也在,疑惑還沒出口,就瞧見車簾里冒出來一只手。
修長,骨感十足。
手如其人。
李湘不想去了。
勞什子玉觀音,就是活的觀音她都不想要,這人怎么陰魂不散?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睡得正濃被叫醒,想睡個回籠覺也被制止,進宮就不說了,怎么還有個慕容瑾一起?
她這是個什么待遇?過幾天舒心日子就這么難?
脾氣日益焦躁了的人根本不講理,甚至想扭頭就走,春雨什么眼色都不好使,眼睛都快抽筋了,也沒能安撫住人,就怕自家主子當著貴妃宮里女官的面轉身就走,又在襄七王府正門口撂了王爺的臉面。
“父皇宣我去龍吟宮旁聽,順路。”慕容瑾遲遲沒聽到外面的動靜,伸出來的那只手撩起了半邊車門簾,掃了一眼馬車附近的幾個人,往外探了探身子,“腳下當心。”
“小王還沒傷重到連王妃都拉不住的地步,來。”慕容瑾人都快出來了,手還伸著,話里帶了幾分調笑,十年難得一見。
周千眼好想觀鼻鼻觀心當個木頭,可惜他會出氣,并不是木頭,努力癱著臉,默不作聲,認認真真回憶了一下,上次殿下明理這么說笑是什么時候?暗里這么說笑而不是嘲諷的時候呢?大概……沒有。
看著他們王妃終于動了,頗為勉強的上了馬車,周千臉更癱了,他想跟原吉換差事了,哪來的小王妃?給殿下喝**湯了?
疑似灌人**湯的那位正跟沒骨頭似的靠著車廂,而被灌的那個坐得穩穩當當,八風不動,任由對面的人打量。
李湘收回目光,想讓周拾給人看看腦子,實在不行看看她的也好。
大晏有律,虐待妻兒是重罪。雖不至連累三服,但終歸少不得被人戳脊梁骨。
又看了眼慕容瑾,李湘有些煩躁,她這位便宜夫君,大概是脾性太好,亦或是裝得脾性太好。倒是挺能忍的,亦或是根本不在乎,是以,無論她什么樣的態度,這人都能找到臺階下去,還能給她遞一個臺階過來。
這才是八風不動,哪一風都不為所動,怎么不去修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