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大路和蘇魯啊,自然是想整合新羅伽耶諸國,建立一個可以共御倭人,在半島與高句麗,百濟相抗衡的國家,因此非常渴望得到大國支持。
而劉必金多則是絲路上最大的頗黎商人,他到大魏就是為了拓展業務。
那個慕容圣嬰,就更不是一般人了,他正是當今慕容吐谷渾國王世子。
這個世子身份在名冊上并沒有注明,是因為他圣嬰的名號在寺中更響亮些。
其實他鮮卑本名喚作賀魯頭。
賀蘭,在關外語言里就是“圣潔”的意思;賀魯頭,漢譯是圣嬰。
慕容家也奉迎佛法,圣嬰這個名號是斷不敢自己亂起的。
此名乃是蘭若寺道人統寶念大師當年自山外山東往中土,途經吐谷渾的時候親自灌頂加持所賜名號。
因此自六年前吐谷渾國王登基,就經常派這位圣嬰世子來大魏朝貢。
而他每來中土,也必定會在蘭若寺盤桓,向寶念大師請教經文佛典。
這個慕容家的圣嬰啊,和寶念大師淵源深厚。
他有沒有問題,只要大哥找寶念大師驗查驗查便可得知了。
言談之間,慕容家對當今魏王引發羌入藏,促慕段聯姻的政策流露出非常熱切的期望,想來大哥當時對他們的判斷并沒有方向性錯誤。
這一個小小四夷館,便如一個江湖。
華夏周邊諸邦,各懷心思,禮佛是名,爭寵是真。
想今日那般鄰邦小國間的鬧劇,似乎并不會是孤例呢。
小龍王聽說他們忙了一天并無所獲,本來有些沮喪,但得知四妹仗義出手,又聽得興奮。
要是他知道那個宇文本柕是這么個陰鷙的性情,昨天就該給他一頓收拾!
最后聽說慕容圣嬰和寶念的關系,便嘆了口氣,擺手示意此人不必再查了,
“今日我會過寶念大師,他也曾提起圣嬰,言語頗是嘉許。
有寶念大師為他背書,想來不會有什么問題。
我覺得,我們把嫌疑人的范圍圈定在四夷館,可能是一個誤判。”
“大哥何出此言?”
暅之隱約已經有些明白,可慶云依然聽得一頭霧水,故而有此一問。
“今天寶念大師告訴我,爾朱新興來到蘭若獸苑后非常地太平,幾乎不外出。
獸苑圈養猛獸,閑人禁入,平時除了諸堂首座有時會例行巡查,就只有幾個馴獸的師傅。
這些馴獸師因為負責在皇家祭祀時約束猛獸,都是經過了嚴格審查的。
不過報德寺的破落汗既然出了問題,便也不能絕對排除在他們當中混有奸細的可能。”
“和太子串通之人所圖甚大,絕非等閑人物。
身份尊貴之人,很難逃過馴獸師的篩選,
所以就算那些馴獸師中混有奸細,最多也只是個線人。”
暅之順著大哥的思路補充了幾句,忽然雙眉緊鎖,略有所思。
“二弟!這里就數你有主意。
要是有什么想法,就痛快說出來,別藏著掖著。
猜你的心思,更讓人頭疼。”
“不是,大哥。我只是想到,會不會這個人的身份非常高,非常顯要,以至于我們都忽略了對他們的注意與猜疑?”
“你是說?”
“四堂首座?”
“兩位道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