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石夫人碧藍的秋波流轉,仿佛蕩起一片漣漪,眾人的目光都隨之浮動,黃鸝般的聲音響起,更是蕩人心旌,
“道長哪里話來?眼下這等局勢,除了天師道,還真無人能將貨物護持的如此周全。
妾身一介女流,若沒有道門照顧,哪里有機會跋涉千里親眼看看北國風貌。”
“夫人這般樣貌,看上去卻不似南人吶。”
“讓道長見笑了。
妾身祖上卻是西域石國人士,自晉時遷入中土,
又隨故夏衣冠南渡,在南朝已經生活數代了。”
“夫人帶來這許多人手,莫不是心向故國,有意探聽西去的路徑?”
石夫人咯咯輕笑,挑著媚眼問道,
“道長是如何看出來的?”
“這次珍之帶來的人,有很多都是新面孔。
面孔雖新,但他們都不是菜鳥,而且訓練有素。
比如那個管事,他上過戰場,還做過將軍。
那個賬房,一看就管理過大戶人家的流水。
這許多下人對他們惟命是從,如此默契也非數日可成。
這批人,都是夫人帶過來的吧?”
“不錯!道長果然目光如炬。
不過,來者是客,道長想來不會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哼!”
綦毋道長只留下了一條頎長的背影,和幾句冷冰冰的言語,
“你既是珍之帶來的,他自然會安排一切。
不過若要探聽什么消息,對面山腳的蘭若寺似乎是個更好的去處。
那些大和尚對于西域的道路都很了解。
我天師道未出中原,恐怕幫不到夫人。”
石夫人嘴角笑容不散,目送綦毋道長遠去,藍色的眼眸看上去更媚,更深沉,只是寒意也更盛幾分。
“走吧!”
暅之拉著慶云衣角,示意他隨自己去追綦毋道長。
慶云顯然有些不舍,但他并不想違拗二哥的意思,還是乖乖跟著去了,
“二哥,綦毋道長為什么對石夫人冷冰冰的?”
“她來頭太大,恐怕會給觀里惹來很大的麻煩。”
“你如何知道?”
“因為她帶來的人根本不是普通護院家丁,而是經受過嚴格訓練的精兵。”
“我,我怎么沒看出來?”
“你有在看么?你眼睛盯著的只有石夫人一個而已。
所以石夫人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她一定還有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她的背后也一定有一股強大而且不安分的勢力。”
“太子?”
暅之托著下巴,略作思索,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