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廣大與這小娘子茍且,事發后被人家相公發現,取去了西門的家伙事兒,人已經廢了。
他去了清河郡蓮足的醫館里養傷,胸中一口惡氣沒地方撒,就派人將小娘子送來了我這里,特意囑咐我好生整治。
這不,這兩天小娘子的畫像我們放在了樓子里的大封推,限時半價。
小娘子又是個生得俊俏的,客人自然就排起了隊。”
“濟南回來的?
我不是說過濟南回來的那批人都要送進七重寨統一管理嗎?
濟南那批人里,有鬼。”
三娘雖然已是半老徐娘,但她聽了封魔奴這話,舉起帕子向后者一甩,媚眼兒拋過來的時候,卻也是風韻不減當年,
“哎呦,王座,你也忒過多疑了。
這小妮子除了吃飯,睡覺,便是沒日沒夜地陪著客人,
就算她是鬼,此時也被整治的差不多了。
你這是操得哪門子閑心。”
封魔奴干笑了兩聲,大約也是覺得自己太過敏感了,
“哎,三娘,你也莫怪我多疑。
這兩天我的眼皮一直在跳,怕是這寨子里,要出大事呦。”
“得了,就天宗那幾支勢力,能把我們怎樣?
最多就是挖走幾個墻角,嚇走幾個人,還能真動了易京的根本?
當年白馬將軍憑三千精兵將袁本初數萬大軍擋在寨外束手無策。
而今夜叉王您已是天宗八王里最強的一支,還怕得誰來?”
封魔奴手托下頜,沉默半晌,嘆了口氣,
“我怕得不是天宗,是保義。”
“保義?那更不該怕了?
我們留在保義軍里的王牌還沒有暴露,若保義軍真地對我們有所行動,夜叉王又豈憂事先得不到消息?”
“消息是有的。消息上說,檀宗那小子此番北上,可能會對我們做一番窺伺。”
“檀宗那小子?
就是大鬧濟南的那位?
雖然讓他誤打誤撞破壞了王座的大計劃,
可是聽說他們一行不過區區數人,能做什么?
破了易京寨子?笑話!
給他三頭六臂十萬兵馬,也未必……”
轟隆隆!忽然一聲雷震,嚇得封三娘將脖子一縮,把到了嘴邊的話盡數咽了進去。
冬雷!
冬天的雷聲十年不聞,震必有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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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雹密密麻麻地砸落下來,聲如爆豆,將那些在院中排隊等著一探李屏兒深淺的登徒子們驚作猢猻散。
封魔奴冷冷地望著,良久無語。
“怕是要不太平了。
三娘,若是有什么發現,記得直接來找我。
不要通過傳聲筒。
傳聲筒似乎最近常會出些問題,易被內鬼利用。”
“妾身記下了。”
封三娘子又是盈盈一拜。
封魔奴雙手一錯,撕開竹簾,破空而出,身體如魑魅般融入了狂風黑云之下,漫天雹雨之中。
封三娘子輕輕吁了一口氣,
今日這鬼天氣,怕是再做不成生意了。
但她還是要將留朱柳營內的客官們再安撫一遍,騙些留宿的纏頭貲。
自三層樓走下來,到了樓梯拐角的地方,雹雨里夾帶的腥氣似乎又重了幾分。
三娘起初不以為意,可是走了幾步,就發覺腳下又粘又滑,似乎有些不大對勁。
她頓時警覺,舉頭環視,
只見一名紫衫劍客被一劍穿喉,釘在了側廊的斜梁上,
血噼啪噼啪的滴落,但是卻被屋外冰雹消了音,化作了一幅更具視覺沖擊力的詭異場景——
難瞑尸,無聲瀑,
閃電涌,滿目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