暅之耐心地聽瀑觀想,感天地之悠悠,更贊嘆于巧工之奪天地造化。
隨著喀啦啦一陣機樞運轉的聲音,機關的啟動鍵終于復位。
暅之親自坐入石板,再次發動機關。
龍騰魚躍破水霧,直落藤網驚煙塵。
暅之滾落藤網,看到正在用目光對峙的兩人,腦海里也冒出了一連串的問號。
“陳老板,你怎么會在這里?”
暅之的問話打破了尷尬的對峙。
陳老板,嵩山腳下,緱氏鎮藥店老板。陳氏藥店的黑奴丸天下一絕,慶云術后養傷的時候也曾以此藥調理,避免創口生癰。
“你們,是從里面出來的?”
這句話顯然問得有些多余,但是明確地表達了陳老板無法置信的心情。
慶云頗為友好地點了點頭。
瞬間,殺氣重霄,陳老板從背后的藥簍里抽出一柄劍,重劍!
天雷大壯,一陽,壯于足趾!
竟然是正宗的檀宗劍法!
壯于趾,說的是要想發揮最大的力氣,首先下盤要穩,從腳底開始發力,這是用盡渾身氣力的舍身一劈,與重劍的屬性最為契合。
但是這一劍劈出來,就是不留后手,一旦不中,后果也非常危險。所以檀宗才有秘傳口訣,天雷大壯,不可輕出……
陳老板沒有見到過這兩名后生出手,但他察言觀色,就知道二人絕不簡單,如果不能先手干掉一個,他今日絕對討不了好。所以對他來說只有一搏,搏就要先賭上殺招。
這一劍對于慶云的沖擊尤為巨大,因為檀宗雖然對于佩劍沒有強行要求,但是善于使用重劍的只有一支。而那一支剛好姓陳,陳道巨的陳。
陳老板也是檀宗人,與陳叔同出一脈?那可萬萬不能傷他。
慶云投鼠忌器,又不能直攖天雷大壯的鋒芒。他使出凌波步直接擠向陳老板的肋下,也不用什么招式,運氣九陽勁以蠻力欺人,強行靠向陳老板。
天雷大壯變招最是不易,尤以一陽一式為甚。陳老板身法不如慶云快捷,氣息也不及后者充沛。他被慶云這樣無招無式,蠻不講理的一撞,竟然沒有任何應對的辦法,身體被撞得高高飛起,重重砸落在地上。
慶云這一下子,只為了短時間消弭對手的戰力,并不想讓對方受傷,所以并沒有使任何暗勁。
陳老板這一覺摔是摔了個結實,眼前發黑,全身酸痛,但是并無半點內傷。他隱約間感覺掌中劍被人抽走,等到他瞳孔的焦距重新凝聚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身上已經纏了兩匝麻繩,將手緊緊的縛在了腰上。
“陳老板,我們闖入鹿臺舊址,是受了一位老神仙的委托,誤打誤撞走了一遭。可是我們絕無惡意,更不想傷你。對了,晚輩慶云,在緱氏鎮的時候,我們已經見過。不過可能你還不知道,晚輩現在忝為檀宗宗主。方才晚輩見你使得是檀宗劍法,又是姓陳,敢問您和陳道巨陳叔是何關系?”
慶云將他綁住是為了避免誤會,實在不想動手,但是交談口氣卻極為客氣,以晚輩自居。
“陳道巨,那個笨蛋!從小到大,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你提他作甚!”
慶云心中一凜,看起來同為陳氏,這位陳老板對陳叔的怨念倒也不小,于是他便換了一種問法:“晚輩從小都由陳叔帶大,他雖然既不肯讓我叫他師傅,也不肯讓我叫他父親,但是晚輩對他的情誼如師,如父。數月前,晚輩就是追著陳叔北上,可是到了魏國卻一直沒有他的消息,晚輩很是擔心。不知道陳叔有沒有來找過前輩,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