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頤說出了那句再也不考了,好像是自己給自己下的那個臺階,皇帝都不理會他了,還能怎么樣
程頤下了這個臺階,帶著風骨與傲氣,帶著眾人的敬佩,回洛陽而去。
他這輩子,是真的不會再考了。開始潛心學問了,開始真正走向了開創理學之路。
甘奇匆匆進得皇宮。
焦頭爛額的皇帝開口問了一語“包卿之事,你可有勸解過”
甘奇搖搖頭,答道“回稟陛下,學生未曾開口。”
“你以后就不是學生了,應該自稱為臣。”趙禎這么說了一語,又道“為何不開口去說一說”
甘奇答道“臣臣實在不知如何去說,包先生實非臣能勸解之人,臣”
甘奇用臣這個自稱,似乎還有些不習慣。
趙禎搖搖頭,嘆息著“唉天子天子,到底何為天子,是否真有那句話語,慈不掌兵,義不聚財,是否天子注定就是那孤家寡人。”
皇帝當到這個地步,趙禎這個年紀了,豈能真的沒有一點心中的觸動別人當皇帝,那都是說一不二,威嚴如山,哪里有臣子敢有一點造次
為何到得自己當皇帝就會是這么一種與臣子相處的模式
奈何,奈何大半輩子都這么過來了,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甘奇自然不會去答趙禎這樣的話語,只是沉默著。
皇帝又道“汴梁商稅之事,你可有信心辦妥”
什么甘奇有些詫異,一個新科進士,怎么可能擔此大任就算是狀元又如何怎么可能讓一個新科狀元在京城里擔當一個衙門的主官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因為大多數新人,連衙門是怎么運作的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直接當主官就像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新員工,上來就當公司部門主官是一個道理。
詫異的甘奇,答了一語“陛下若是信得過臣,臣定當盡心盡力,辦妥此差事。”
趙禎盯著甘奇看了一會,也不知腦中想些什么,又問了一語“一年五百萬貫的商稅,這可是你說出來的。”
這是甘奇吹出去的牛,趙禎信不信是其次,但是趙禎就是要甘奇說話算數,法乎其上,取其中,法乎其中,取其下。
如今已然不同往日,昔日里趙禎與甘奇談這些事情,僅限于談這個層面。而今要甘奇去做了,做就不一樣了。領導昔日對你看重,那僅僅是看重,現在你正式要替領導辦事了,那就是公事公辦。
嚴格要求,這是必須的,你說的事情,你去辦。辦到了是應該,嚴格要求也是基礎。
“陛下放心,只要陛下能幫襯一二,五百萬貫,只多不少。”甘奇非常有自信。
趙禎問道“需要朕幫襯什么”
甘奇也不客氣,直言答道“回稟陛下,第一,需要頒布一個新商稅之法,如此臣辦差之時,有法可依。第二,臣需要人手,一千差吏,十個官員。第三,臣希望新衙門有自己的牢獄,關于商稅違法,有自己的審理定奪之權。”
趙禎皺眉在想,這個事情有些大。人手還好,官員也好配,就是頒布新法,這個是有些為難的,如今還只是試驗階段,頒布了法律,那就確定了,萬一這件事情不成功,到時候又要廢除新法,這么一趟來回,朝廷的顏面就丟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