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鬧起來,是有很大的風險的,為什么這么多人愿意配合韓琦去鬧只怕韓琦也明里暗里許諾出去了許多東西。大宋仁宗朝,可沒有臣子能一手遮天,就算是三朝賢相韓琦,勢力極大,但是也遠遠不夠一手遮天,這些商戶背后配合韓琦的人,一方面是利益使然,一方面必然也是韓琦有過一些許諾。
這就是韓琦自己赤膊上陣的意義所在。
甘奇此時才真正有了許多反思,反思自己之前太過掉以輕心,還一直覺得自己不過一個七品小官,還是個小人物,是個躲在朝堂眾多大佬夾縫里的一個小人物。小人物,就能茍得住,暫時不必去面對那些真正的政治斗爭。
甘奇把自己看輕了,把自己小看了,甘奇這個時候才真正意識到,原來他竟然是個大人物了,從七品的汴梁大人物。
除了官職小了點,他韓琦能量通天,關系縱橫,上能得儲君信任,中能得高官看重,下能得士子崇敬,影響力巨大。
人便是如此,再如何高的智商與情商,哪里真的能面面俱到、事事掌握
這是一個挫折,巨大的挫折,危機來了,甘奇人生中第一個巨大的危機到來了。
只是收個商稅而已,其中就醞釀了如此一場巨大的危機。真的要改革整個社會,又會是何等的危機重重這似乎給甘奇提了一個醒,給了甘奇一場貨真價實的演習。
人從來不是生而知之的,而是慢慢成長的,本事是打磨出來的,是見多識廣,處理過各種事情之后,本事才長出來的。打磨甘奇的時候,興許真的到了。
也可想見,歷史上的王安石,在變法之時,又是何等危機重重
一旁的李定,比蔡確性格要硬許多,脾氣也暴躁許多,口中又道“先生,便是如此鬧下去,咱們衙門還有何威嚴可談定要剎住這些暴徒的氣勢。”
甘奇卻答道“先就這般吧,不得片刻,官家當召見我了,待我先見了官家再說。”
“先生,官家當不會這么快召見,只要此事速速解決了,官家再召見,也好有個應對。”李定有些疑問,這事情才剛出,怎么不得片刻皇帝就會召見消息哪里能這么快就算從衙門到皇城的距離,來回跑一趟也不是片刻的事情。
甘奇苦笑了一下“官家派的差人馬上就要到了,你們先速速去準備一下這段時間的賬目,到時候我直接帶入宮去。”
甘奇明白其中,便也知道此時韓琦就在宮中。這種事情就是要打甘奇一個措手不及,韓琦豈能給甘奇那么多反應時間去從容應對
此時的韓琦,已然在御書房里見到了趙禎,正一臉驚慌地稟報“陛下,出事了,汴梁城內,已然幾千人圍在了商稅監衙門,真義憤而起,怕是要生大亂”
仁宗似乎嚇得一跳,身形一正,急問“怎么回事如何鬧到這般地步了頭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
韓琦一臉的擔憂“陛下,商稅之事,頭前一直都極為順利,卻是忽然起了如此大亂,臣聽得下人來報,說是甘奇濫用職權,商稅之事不過剛剛開始,衙門里就抓了無事大小商戶,審案之時,一有不快,便是嚴刑拷打,從商稅監衙門出來的商戶,無不遍體鱗傷。所以才激起了眾怒。”
“他甘奇,緣何如此行事啊”趙禎怒問一語卻是這高高在上的皇帝,哪里知道要做成一件事情的困難。
韓琦還解釋道“陛下息怒,許也不能怪甘奇,甘奇畢竟還是太過年輕,一心為公,想為朝廷增加賦稅,其心倒是可以理解的。就是這行事之法操之過急了一些,如此才出了這亂事。當務之急,便是如何平息眾怒,所以臣在忙慌而來與陛下商議定奪。”
趙禎是真有些怒了,他三番五次交代甘奇,一定不能生亂,便是知道這種事情容易生亂,卻是如此鄭重交代的事情,甘奇還是沒有放在心中,還是生亂了。趙禎怒而說道“把甘奇召來見朕,朕要好好問問他當真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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