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名叫張慶,是騰溪閣的東家,也是田況的心腹,田況在幕后指揮,全靠此人在臺面調度。”甘奇答著。
“田況韓大相公啊爭權奪利當真是個人物,若是皇城司真有了口供,你當第一時間與老夫稟報。此事定不能走漏了風聲。”包拯唏噓不已。
“先生放心,皇城司李明,信得過。如今還需要先生邀諫院唐御史坐一坐,把此事做得萬無一失。”甘奇倒是也可以自己去找唐介,不過有包拯一起去,更妥當一些。有些事情,甘奇也得聽包拯與唐介兩人的分析與思慮。
兩個人都是朝堂浸淫幾十年的老官員,許多方面的經驗,不是甘奇可以比的,甘奇也當學習一下,畢竟甘奇是第一次當官,不能過于自信自大,更不能小看了這個朝堂。
包拯鄭重其事點著頭“你是老夫的弟子,老夫不幫你,何人還會幫你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一心為公,一心為國,老夫便是死,也不會教你被人欺辱了。這世間,蠅營狗茍之輩太多,自私自利之輩不知幾何,朝堂缺的就是你這般仁義在心,能辦差事的棟梁之才。”
“謝先生”甘奇認認真真躬身一禮。
一旁的王安石忽然湊上前說道“道堅,有什么事情是要愚兄效勞了嗎”
甘奇笑而一語“有,介甫兄若是能幫我培訓一下各地州府來的稅官,那就再好不過了。”
王安石笑道“這有何難此番正好,也把那符號計算之法一并推行一下,往后便是看賬目都輕松許多。”
加減乘除與阿拉伯數字計算,這個東西王安石早已算是精通,也想過要推廣開來,一直沒有機會,趁著推行商稅法的機會,一并做了,再好不過。
甘奇也是大喜,這種事情最是勞心勞力,有王安石這種能臣代勞,甘奇可以放心大膽的當個甩手掌柜了。
三人出得一路說著話語,出得皇城。
包拯去請知諫院唐介,甘奇去備酒菜,王安石回衙門去認認真真編寫教材,明算教材與稅法教材。
皇城司,皇帝的爪牙之地。此時正是慘叫連連。
皇城司的牢獄,在地下。皇城司的獄卒,一個個經驗十足。皇城司差就差在沒有審判定罪的權利,如果有了這個權利,皇城司當真就是明朝到了錦衣衛了。
李明這回是豁出去了,親自下得地牢,坐在張慶的面前。
張慶,是真有骨氣,比甘正有骨氣得多。
各類刑具加身,烙鐵烙得皮膚滋滋作響,張慶依舊還能破口大罵“什么手段,都只管來,想要爺爺構陷田相,門都沒有。”
獄卒有些著急,主官就在當場,手段用了一大堆,還不見成效,顯得他們無能,一個老獄卒開口喝罵“還敢嘴硬,看來你還是不知厲害。”
獄卒們又搬上來新的刑具,當真是花樣百出了。
坐著的李明,微微皺著眉頭,這間牢房里的味道,實在難聞,人肉被烙熟了的香味,屎尿不禁的臭味,許久不見陽光的霉味,油燈蠟燭的煙味,食物的餿味交織在一起,要多難聞有多難聞。
所以李明拿手絹捂著自己的鼻子,看著獄卒賣力辦事。
張慶依舊還能呼喊“田相待我恩重如山,你們就死了這條心,不如早早把我殺了自在”
此時李明忽然把掩著口鼻的手絹拿開,左右揮了揮手,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教外面的人不得靠近,我一人親自審審他。”
左右獄卒雖然有些不解,卻也連忙出得牢房,左右驅趕了一番,讓獄卒們都離遠一些。
待得人都下去了,李明從座位之上站起,走向被吊起來的張慶,慢慢開口“張慶,我知你是一條漢子,也是一個知恩圖報之人,這回是準備自己一人把罪責都擔下來了吧”
“有何罪責,何人控告,便都是我張慶一人謀劃指揮,與他人無關。”張慶還真就是條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