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宗一朝,算是正式走入正軌了,皇帝掌了權柄,朝堂班子也穩定了,大事都處理完了,國泰民安。
甘奇倒也有一些事情要處理,陳翰時不時來信匯報大同那邊的情況,謨葛失人很老實,乃蠻人得了不少鐵器,而今聯合草原西邊許多部落,正在與遼人死磕,打得難解難分,不過乃蠻人戰略上還是劣勢,頻頻后撤。
按照陳翰的觀察,乃蠻人可能還是打不過契丹人,沒辦法的事情,自從突厥人被唐打成了狗之后,草原人就一塌糊涂了,契丹人實在太兇,大興安嶺下來的人,完全不是草原人可比的。
甘奇也回信,只一個安排,那就是想方設法往草原西邊送鐵器,用糧食與羊群雇傭謨葛失人去送。乃蠻人不能跪得太快了,一定要撐住,至少要撐半年以上,撐到西夏戰事結束為止。
鐵器的價格可以降,什么都可以換,馬匹,金銀,毛皮,都行,羊群只要趕得過來,也行。實在不行了,記賬先賒欠都可以。
趙大姐的時裝發布會也弄得如火如荼,還特意來請甘奇去看,甘奇婉言謝絕了,吳巧兒去就行了。
泉州那邊蔡黃衣也來信了,匯報了一下泉州鐵場的情況,其實也是訴苦,鐵場在虧損,虧損的原因就是甘奇這邊的貨款差了許多,甘奇是一直拼命往北方運,自己軍中要,還要用來資助乃蠻人,但是給的錢卻不夠,倒也不是甘奇沒有錢,一來是路途遙遠,貨款難運,二來是甘奇有意為之,鐵器太貴了,十幾萬人的裝備不斷往燕云運,若是真把貨款全部結清,甘奇手中的錢立馬就會捉襟見肘。
甘奇也回信到泉州,讓蔡黃衣把整個泉州的瓷器的出貨價格提起來,自己運到西方去的,到港價格翻倍。若是色目人自己來運的,離岸價格漲百分之五十。又給張唐英去信,讓張唐英以官府的名義配合。
其實就是要壟斷泉州所有的瓷器出口,倒也不是與民爭利,甚至也可以給那些瓷器作坊漲一些價格,但是整個泉州所有的瓷器出口,都得經過蔡家,進行價格壟斷。反正這些東西是往西邊運的,買單的是那些中亞西亞歐洲的人,而且瓷器這玩意,全世界就這一家,別無分號。
說漲價就漲價,沒有余地。
甘奇所謀,就是用瓷器漲價的利潤來貼補鐵場,離岸價格漲一半,到港價格漲一倍,這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而今大宋,對外口岸只有泉州,沒有選擇。至于廣州,廣州不產好瓷,廣州得到明朝才開始有大規模的好瓷器出產。
至于中國沿岸再往北,杭州,那不是蠻夷去的地方,不過也有例外,日本人倒是可以去那里,到杭州買絲綢之類。
泉州的事情如此安排,也是甘奇想了許久想出來的對策,如今甘奇成了鐵公雞一般,手中的錢只能用來打仗,用來籌措糧餉,賞賜將士。
朝堂之上,司馬光又開始與甘奇過不去了,這次還不是奏折彈劾,而是當面說。
“陛下,度支判官韓縝頻頻在朝堂上說三司缺錢,而今燕云倒是收回了,卻也多了負擔,燕云無數官員差吏等著俸祿,若是連燕云官員的俸祿都要拖欠,怕是燕云之地難免生亂。臣以為,當讓甘相公把繳獲戰利之物上交朝廷,如此也可解度支之難。”司馬光在御書房如此與皇帝說道。
皇帝皺著眉頭,想了一想,喃喃一語“倒也不知甘奇到底在燕云攏了多少財物。”
說起來也尷尬,燕云收回來了,卻是朝廷連燕云各地官員差吏的工資都發不出來,剛一接手的燕云,所有事情都千頭萬緒,許多工作還沒有真正展開,甚至河北河東往燕云的許多道路橋梁都等著錢來修,甘奇卻死死把燕云的錢抓在手里不拿出來。
司馬光想了一想,估摸著說道“陛下,臣以為,甘相公手中燕云款項,總不少于四五百萬貫。還請陛下下旨,讓甘相公把錢都拿出來,而今燕云已歸,無數道路橋梁都要修通,甘相公若是不拿錢出來,這些事情都無法開展,還請陛下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