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甘奇享受著愜意的日子。
東京北邊官道之上,散落著幾百號軍漢,正打馬在大小道路上巡視著。
幾輛車架從北邊往南來,日夜兼程,帶著重要的差事往東京復命。
走著走著,便被軍漢攔個正著,只見一隊騎兵瞬間把車架圍了起來,領頭之人大喊“京畿禁軍巡視,何人夜半行路”
一人從車架里下來,拱手開口“小人乃是富老相公親信,行的是朝廷的密差,從遼國上京而回,還望諸位行個方便。”
“嘿,終于等到你了,找的就是你們,都下車,下車下車”軍漢頭領已然喜笑顏開,這條路上他們是日夜盤查,已然六七日了,終于把正主給等來了。
從車架下來的那人立馬激動起來“慢,我這里有朝廷的公文,諸位看一看,當真是朝廷密差,富相公的差事,爾等可不能僭越了,怕是吃罪不起。”
卻見那軍漢已然不耐煩,直接下馬,左右一招人,軍漢們便上前,幾個車架里,十幾個人,都給拉了下來。
“你們這些軍漢當真好大的膽子,你們這是要吃罪的,你們”
“去你娘的”
軍漢已然抬腳就踢,踢倒那人,又再上前,在那人身上摸來摸去,口中還問“書信呢”
“事關重大,你們一個個都要掉腦袋”
“閉嘴”大巴掌呼下,軍漢終于在他身上搜出了貼身保管的書信。
軍漢拿到書信,也不打開,而是又走向車架,幾個車架里都有箱子,箱子落了大鎖,便是噼里啪啦一通砸。
打開一看,金晃晃銀燦燦。
“把人都綁了,東西看好,帶回去。”軍漢頭領面露喜色,幸不辱命,差事成了。
待得眾人帶著車架到得東京城外,天色剛亮,城門慢慢打開,一隊騎兵飛奔而入,直去樞密院。
不得片刻,甘霸從樞密院親自打馬飛奔往南出城。
甘相公在溫泉酒店,還沒有醒,就聽春喜在門外喊“相公,八叔來了,說是有緊急之事。”
溫柔鄉里的甘奇,百萬分不情愿回了一句“讓呆霸在大堂雅間等候著,我片刻就來。”
工作,真不是人干的,昨夜勞累半夜,今天想多睡一會都不行。甘奇一邊埋怨著,一邊起床,張淑媛也只得爬起來給甘奇穿戴。
甘奇打著哈欠來見甘霸,甘霸已然遞上了書信“大哥,昨夜劫的,五輛車,金銀之物無數。”
甘奇接過書信,拆開一看,遼國劉六符寫給富弼的,開篇與富弼敘舊,說昔日在遼國時候兩人的一些故事,這是為了拉近感情。
接著寫遼國新皇已然臨時登基了,看到這里,甘奇說道“沒想到是真的,耶律洪基還真死在了亂軍之中,出人意料啊”
甘奇之語,少了一些驚喜,多的是一些惆悵之感。
“大哥,咱們真在大同把遼國皇帝給殺了他娘的,不早說,晚了晚了,怕是尸體都成白骨了,這么大的功勞,硬是錯過了”甘霸只覺得可惜,是真可惜,若是當時就把耶律洪基的尸體帶回東京,那該是何等的威勢
甘奇不言,接著往下看,遼皇到底死沒死的事情,甘奇其實并不那么在意,就像甘霸說的,消息來得有些晚,不過也是好消息。但是甘奇更在意的是接下來的內容。
接下來,劉六符又在信中與富弼敘舊,說富弼昔日在中京城談判求和之事,劉六符明里暗里也在說是他前前后后給富弼幫忙,才讓皇帝與朝廷答應增加歲幣而退兵罷戰的事情。
說這事,顯然就是有求與富弼,先把之前的恩情暗示一番,接下來就要求富弼辦寫事情了。只是日月輪替,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輪到劉六符讓富弼幫著遼國求和罷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