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棲抱住自己腦袋,一臉茫然。
“你干嘛?”
顧肆冷淡著眉眼,難得沒有那么散漫隨意了,顯得正經了些。
然而也只是這么一瞬。
他往后靠了靠,隨手扯過旁邊的抱枕,嗓音悠緩。
“你知道萬象很危險吧?說話可要小心一點,要是這么容易相信別人,可是要吃大虧的。”
哪里找來的這么個傻丫頭。
阮棲一聽就知道他是在指責自己剛剛那句話。
她來這里的真正原因,是不能隨便告訴別人的。
阮棲輕哼了聲:“你說得對,所以一樣不能相信的顧先生,你可以離開了嗎?”
顧肆懶散地瞇著眸子,眸尾長睫卷翹纖濃,有種慢條斯理的優雅,嗓音里帶著幾分淺淡的笑意。
“誰說我不能相信?”
阮棲抬眼看他:“顧先生這話是什么意思?”
顧肆垂著眸子,看著阮棲面前那杯冒著熱汽的水,突然皺了下眉。
“你給我的是涼水。”
阮棲:“……”
你又不喝……
她無辜地眨眼:“家里沒有熱水了。”
只剩一杯了,與其倒給他浪費,還不如給自己喝了。
顧肆耷拉著長睫,嗓音慢悠悠的,帶點懶。
“我也要喝熱的。”
他抬眼:“現在就要。”
阮棲沉默了一會兒,面無表情地開口。
“如果我不給會怎么樣?”
顧肆訝然挑眉:“小妹妹,這么小氣嗎?我可是被你栽贓的受害者。”
阮棲:“……”
槽點太多,竟然不知道先關注哪一個。
阮棲把他面前的半杯涼水拿過來,又把自己杯子里的熱水給他倒過去一些,重新把杯子推給他。
她聳聳肩:“我盡力了。”
她只是一介凡人罷了。
顧肆懶懶抬眼看著她這一系列的動作,輕笑一聲,竟然也沒有再繼續刁難。
“嗯,謝謝。”
顧肆捧著水杯,一邊喝水一邊觀察著這個小小的房間。
房間里沒什么東西,看上去像是剛搬進來沒多久,一眼掃過去,總覺得能做武器的有很多東西,門口居然還放著一根棍子。
他往后靠了靠,語調輕緩懶散。
“一個人住要注意點,別那么粗心。”
連他跟在后面都察覺不到。
阮棲意味不明地看他:“顧先生心腸真好,還會關心我這個陌生人。”
顧肆把杯子放下了,指尖輕輕蹭過眸尾,光下眉眼精致秾麗,能隱約看到眸尾長睫后一條小小的疤痕。
他姿態散漫,偏偏狹長的眸子一瞇,幾分戾氣與邪肆。
“你這樣覺得也沒什么不對。”
就當他是心腸好吧。
顧肆站起來,指尖撫了撫衣角,身姿修長而漂亮,黑色的襯衫下隱約可見緊實清晰的肌理輪廓,張揚出幾分欲氣。
“我走了。”
走到門口,他又突然抬眼看過來。
“記著,你欠我兩次了。”
第一次,躲在柜子里被他發現;第二次,故意把酒瓶塞給他。
阮棲小聲咕噥:“真小氣哇。”
明明知道她是迫不得已才這么做,偏偏還故意一樁一件的記清楚,搞不好以后要拿這些來勒索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