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站在原地,眸光冷淡地從那些婦女身上掃過,連情緒都吝嗇,只是朝阮棲伸出了手。
長指白皙漂亮,掌心透著干凈細膩的粉。
他嗓音溫軟,細聽就能發現這其中的態度差別有多大。
“喬蘅。”
阮棲乖乖走過去,把手遞給他。
青年并不直接牽她的手,大概是怕冒犯,只是虛虛握著手腕。
她一邊被紀淮牽著,一邊還回頭跟那些婦女們打招呼。
“大姐們再見。”
婦女們面面相覷,也沒了嗑瓜子的心情。
“這丫頭真是紀老師家里的親戚?”
有女人翻個白眼:“人家騙你干嘛。”
女人嘿嘿笑開:“這丫頭不錯啊,漂亮又機靈。”
旁邊的人推搡著她:“我家那個侄子剛好年紀到了,你可別跟我搶。”
跟這丫頭攀上關系了,也就等于跟紀淮攀上關系,這可是個天大的好事。
阮棲跟著紀淮上樓,樓梯又高又窄,走起來有點危險,說話的時候有很清晰的回音。
她稍微壓低了聲音,低頭看著腳面。
“紀老師會在這里待多久呢?”
紀淮抬了下眼,想起自己剛開始過來時的打算,眸中染了點笑。
他當初來這里是無奈之舉,根本沒想到自己會……
“不確定,應該會久一點。”
阮棲就放心了,笑著點點頭。
“好哦。”
她現在的情況還很復雜,一時半會兒處理不好家里的事情,要想獲得自由還需要一段時間。
阮棲想起了那封信,她昨晚寫完打算來縣里寄出去,便一直揣在兜里。
“紀老師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紀淮微微頷首:“可以。”
阮棲彎了下眼睛:“紀老師幫我寄封信吧。”
她把那封折好的信拿出來:“我不太確定這封信的地址對不對,如果沒人接收就麻煩紀老師告訴我一聲。”
地址是阮棲偷偷翻出來的,是十幾年前的地址,很難確定會不會有變化。
紀淮把信接過來,只有薄薄的一張紙。
他輕抿了下唇:“能問問是寄給誰的嗎?”
阮棲邁了個臺階,也不瞞著他。
“給我小姨的。”
她說起昨晚聽到的事情:“聽說我小姨一直在往我這邊寄錢,但錢都被扣下了。”
阮棲笑了下:“我想見見她。”
現在對阮棲來說,最重要的不是錢,是自由。
她得跟王秀芬劃清界限,得奪回自己的學籍身份,得出去上大學。
如果那位小姨愿意來幫忙的話,阮棲解決這些問題就容易很多了。
紀淮垂著長睫,指尖輕輕摩挲著紙張,淡聲頷首。
“我知道了。”
他打開了房門:“先吃飯,信的事情我幫你解決。”
阮棲應了聲好,乖乖跟著他進去。
房間還是一如既往的整潔,但又好像多了很多東西。
阮棲站在門口,一眼就看到了茶幾上淡粉色的鮮花,有點驚訝。
花朵很新鮮,開得漂亮,插在透明的玻璃細頸瓶里。
阮棲還是第一次在小碎片房間里看到這些。
紀淮明顯是那種喜好簡潔的人,房間里不會有任何不需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