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抵廣州府,白明修聽了總理大臣唐北廬做了一些簡報,也得知身處惠州的廣東提督楊遇春慫的一批,派了使者要爵位不得,也沒有什么行動,此時居然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屯駐在惠州,一動不動。
沒多時,白明修得到消息,那位在船上被他一腳踢得背過氣去的鄭王爺,這時候醒過來了。
白明修也沒有差使下面的人慢待這位延平郡王,鄭成功醒后,負責看守他的衛兵給他送上了一頓飯,還是一葷一素一個粥,并著婢女給王爺換上了一套新式服飾。
鄭成功也是明白自己的處境,他瞧了瞧自己身上不倫不類的短打衣裝,并未趾高氣揚,也并未低聲下氣,但也提不上不卑不亢,他作為上位者仍有一種隱隱的威儀。鄭森問道:“這便是你們為本王準備的囚衣嗎?”
這個時代長衫和短打是兩個階級,也難怪鄭成功不會將這身衣服當成囚衣。
那衛兵雖然不是雇傭兵,也不是澳洲人,但卻是當時一路追隨永歷到緬甸的士兵之一,此時雖然不做主戰部隊了,但卻是忠誠度可靠的內衛。
“王爺說笑了,這襯衫和正裝,乃是殿下取自澳洲的常服,有重大場合太子穿戴冠服,日常理政統軍,殿下都是穿這些。”
鄭成功聽了之后也是覺得奇怪,但心下也頗為鄙夷,“清廷剃發易服,行蠻夷之狀,太子殿下號稱復國,卻也改峨冠博帶為這什么襯衫正裝,滑天下之大稽。”
那衛兵跟隨太子,近段日子以來也算是學了一些文字道理,白明修在全軍都普及教育,進行大掃盲,以前吃不上飯的大頭兵,今時今日也算是識文斷字,且每月軍餉齊備,伙食優良,待遇更以往的軍戶都不可同日而語。凡大明復**中士兵,無不感念太子殿下,更增強了對太子殿下所倡導一切的認同。
雖然面前是個王爺,但衛兵也知曉鄭森是被俘虜的,脖子一硬,衛兵也抗辯道:“王爺的見識淺薄,不怪乎行亂逆之事。吾雖小卒,亦懂得,韃子剃發易服,是強迫我神州百姓為之,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是斷了我炎黃子孫的傳承。而殿下推廣新式服飾,是著眼便利行動,更重官民合一、四民平等,選擇怎么穿、留什么發式,乃是個人之自由,怎能與韃子剃發易服相提并論?”
鄭成功沒想到居然被一個小兵給辯得啞口無言,就這樣悻悻地落座準備用膳。
那士兵似乎是故意揶揄一下這位延平郡王,給他添了茶水,說道:“好教王爺知道,這一葷一素一飯的餐例,非是要為難王爺,而是殿下每日自行用餐時,都是這般餐例。殿下日用節儉,更時常與軍中兄弟同食,吃的都是一般的米、一般的菜肉。”
鄭成功聽后都覺得詫異,不過他倒是認為,這個士兵是故意安插過來,來贊譽那位太子殿下的。不過鄭成功卻想不懂,太子殿下究竟會如何處置自己這個“反叛”。
沒有將自己投入牢獄,只算是軟禁自己,鄭成功暗想,估計是因為自己鄭家還有幾分實力,才會這般對他。
他吃過飯后沒多久,白明修就來了。就像是那個衛兵所說的一樣,白明修也是一派“短打”的打扮,這位太子殿下綰著頭發,穿著一件白襯衫,正裝褲,正裝外套沒有穿著,而是手肘挽著,看上去自成一股清秀少年的風范,不輸后世的小鮮肉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