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
曹彥虎隱隱知道對方什么意思,心里頓時躊躇起來。
賈大這邊朝曹彥虎的幾個手下“嘿”了聲:“哥幾個自己拿吧,一人一錠,管夠。”
眾明軍聽了這話,僅是遲疑一個呼吸,就呼拉上前各拿了一枚銀錠在手,上面的泥水在衣服上一擦就往兜里揣去。
“老哥的意思我懂,只是俺們那督師史公不是尋常的官,俺們實在是不忍心啊,”
曹彥虎正說著,賈大卻朝他一擺手,“老弟想多了,給你們銀子不是叫你們去抓那個史公,就是看弟兄們也不容易,說白了都不是什么有深仇大恨的冤家,非要拼個你死我活的,所以嘛,弟兄們就落個好,拿了銀子換個地當兵吃餉如何?”
“這個...”
曹彥虎有些動心,可還是遲疑不決,畢竟他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混上把總,還是當的朝廷官軍,這投了過去就算還當把總,可總是從了賊,名聲不好。
賈大能過來“拉人”肯定精明,一眼就看出對面這明軍把總存的什么心思,當下就道:“明白人不說糊涂話,這大明眼下什么個局面,老弟好歹也是個官肯定比俺清楚。說句難聽點的,你們瞧俺們是賊軍,俺們瞧你們同樣也是賊軍呢...有件事你們恐怕不知道吧?”
曹彥虎忙問:“什么事?”
“俺們大順永昌皇帝已經登基,明朝這邊兔子尾巴長不了了,這會你們要過來算從龍,還能有口湯水,再往后去去,老弟覺著還能落點什么?”
李自成稱帝了?
曹彥虎愣在那里,這事他還真不知道,心下也是震驚,沒想那李闖真的做了天子。
“也不瞞你們,再過一個時辰,俺們將軍就要下令總攻了,到那時候,俺就是認你這老鄉,也得手底下過真招了。老弟,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你自個得想清楚。”
賈大頗通人心的就此不語。
“這...”
曹彥虎抬頭看了看賈大,又看了看一幫部下,雖說都不吭聲,可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在告訴他,弟兄們只想落個好。
賈大忽的又問:“對了,老弟現在手下有多少人?”
“還有七八十人吧。”曹彥虎倒是如實說了。
“那就更好了,俺們將軍說了,自個過去的拿一錠,但要是帶人過去的,帶多少人就拿多少錠。嘿,老弟這七八十人就是小三百兩了,這錢,哪掙去?”
賈大說完又朝曹彥虎那幫手下說了句:“你們想掙這錢也容易,只要你們能拉人過去就行。放心,一錢銀子都少不了你們的!”
還有這好事?
自個過去有錢拿,拉人過去更有錢拿,一眾明軍心里都熱乎開了,哪個沒有相熟的老鄉,又哪個沒有過命交情的朋友?
“老弟,俺話都說這份上了,你可得想清楚啊,真想不明白,那老哥我也是沒辦法了。”
頓了頓,賈大又補了句,“你就不想回家看看?”
“我...”
曹彥虎知道自個要再不識趣,手下們怕就要不認他這把總了,趕緊道:“既然老哥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兄弟我再說其它的也沒意思,不過,你們可得保證史公不能出事。”
“這樣跟你說吧,我們淮軍對史公也是十分敬重的,否則就不是叫你們過去,而是叫你們直接反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