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奩閣后門走。
……
瑯京外,官道亭間,一輛木白馬車安靜駐足。
拉車的馬兒不時踢踏一下后蹄,垂頭吃著路邊摻雜了落雪的干草。
云凌安靜守在馬車旁,聽著車內不時傳出的一聲咳,他總是跟隨著咳喘的頻率握緊手中長劍,握緊又松開,松開又握緊,如此反復。
“世子…”
遠遠,見從官道上馭馬極速而來的颯爽身姿,竟覺松了一口氣。
千盼萬盼,終于盼來。
蘇嬈也看見了云凌。
雖然馬車不是月華之色,但只云凌在這里,蘇嬈已知車內之人乃何人,柳葉眉梢倏然隴起。
飛奔的速度卻還是漸漸減緩,隨著風姿搖曳的披風斗笠也停下那狂狂刮動,被飛奔帶起飛舞的一層路邊雪花也飄零落下,腳踢馬肚,走前。
沒有先開口。
馬車內的咳喘也消沒,未曾讓來人聽到半聲。
云凌走遠。
車簾未曾掀開,車窗也未曾推開。
靜謐的時光卻只是短短剎那,一聲溫色傳出:
“云大他們已找到浩叔蹤跡,此時前去剛好,暹毅遲韶為何找蕭公子,我不會再插手去管,你的事,此刻起,與云霽再無半點關系,你三次言你非好人,云霽其實亦非好人,不過是有些債,只有兩清,才不會再有糾葛。
昨夜昱陌傷了阿靖,卻也戀了阿靖,這一切皆因你作為,蘇嬈,你可以去利用任何一個皇子達到你的目的,包括云霽,但你唯獨不能去打阿靖主意,你可以不去守對阿靖的兒時承諾,但只為你二哥,你也不能傷害阿靖。”
云凌過來,駕車回京。
“云霽,你這話何意?”
蘇嬈因他之話而呆驚的思緒倏然回,馬蹄踏起堵了前。
二哥和云穆靖…
“云霽并非迂腐之人,蘇小姐亦乃心高志遠,云霽以為云霽所言清明通透,蘇小姐聽不明?”
馬車繞過,駛離。
蘇嬈怔怔的呆住,直至馬車消失化作黑點不見。
“二哥他…”
一只信鷹盤旋自天際飛來,響亮的吱鳴之聲,奩閣信鷹,專門受過訓練,識得蘇嬈身上氣味。
蘇嬈聽到這聲,目光望向高空,信鷹盤旋飛落,停在馬兒頭頂,鷹爪處綁著奩閣情報。
木色竹筒,封口處是乃紅色,這是奩閣緊急情報。
一時,蘇嬈顧不得再去思忖云霽剛剛所言對她的沖擊,立刻拿過竹筒打開,依影所傳消息,他和云大在天谷關郡遇見了‘蕭公子’。
昨夜他們抵達天險谷道,早一步去往天谷關郡的云衛十八已等候在谷道狹口,帶著依影和云大從浩叔他們找到的那條險路小道上山。
他們前腳剛抵達天谷關郡,不久,那個‘蕭公子’便出現,來找了他,若非他知小姐在瑯京一時半會趕不來,他絕對會將那人以為是小姐。
那人所裝扮偽裝的‘蕭公子’,其逼真足可以以假亂真。
“寒…漠…塵…,暹…毅…遲…韶…”
沉色咕噥,蘇嬈收起紙條,又望了一眼瑯京,最后還是打馬趕去了天谷關郡,蘇二和云穆靖之間到底怎么回事,等她回來之后再說。
奔馳駿馬,很快消失。
蘇嬈離開,那輛木白馬車再出現,云霽手中同樣一張紙條,上面內容與依影所傳消息無二。
云大傳來的消息。
小幾上還放著另一張紙條,云衛十八所傳,上面消息和歡娘告知蘇嬈的那個消息幾乎一樣,包括暹毅遲韶之事,只是另外多出一件別的事。
掩唇,聲聲咳喘,兩則信箋皆燃了幾上小爐內,化作灰燼。
“走吧!”
云凌揮動馬鞭調轉車頭,駛向了左側官道。
隨即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