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眸,突兀深邃。
帝心又出。
“此前朕可以確定蘇家是毫無異心,忠于云瑯,忠于朕,但是現在…”
父皇懷疑了蘇家?
云穆靖神色又溘然一動,雖被他極快收斂,可又怎能逃過瑜皇有意觀察。
“靖兒,蘇二被你迷了心,明知你乃‘男兒’,卻還是難以自拔自控,他異心已動,皆為你之舉動作為…”
此番話,瑜皇之心思,不知是愛子,還是別有用心,終將蘇二與云穆靖之間的聯合如此直白的說出來。
起身,走到云穆靖身前,瑜皇按上他肩膀。
這只大手,寬大又帶著父親的溫度,說出的話也似是作為父親又一次的淳淳之心,再次勸說云穆靖聽話。
只因是云穆靖,瑜皇方才會如此千般用心。
倘若是別的皇子,敢如此覬覦不該屬于自己的東西,更牽涉到云瑯軍,將蘇家牽扯進來,怕是早已成為萬千血骨中的一具,最后只會化作一撮黃土,連問津都無人敢去問。
云穆逸,就是最好的例子。
“蘇家是否安好,奩閣之事可大亦可小,其實不過皆在靖兒一念間…”
“父皇這是準備拿蘇家讓兒臣妥協?”
云穆靖仰頭看著瑜皇。
父皇所為一切,就是為又一次阻止他?
“父皇現在告誡,若兒臣仍不知收斂聽話,仍圖皇位,父皇是否打算舍了蘇家?以此截斷兒臣后背倚仗?”
這又問,云穆靖方才流露出七皇子該有的那一份深邃心思,皇家子弟。
“父皇,可您弄錯了一點,兒臣所倚仗從來都不是蘇家,更不是蘇昱陌。”
嘴角彎起,面上一抹魅,一眼一動間皆乃渾然天成魅感,畫骨又畫皮,哪怕男兒裝,也能勾了心魂蕩漾。
兒臣所倚仗的,從來皆是父皇一人。
云穆靖拉下瑜皇的手。
“父皇而今作為舉動是不顧朝堂安穩,如此不明智的父皇,可還是兒臣的父皇,父皇還是盡早將蘇老將軍放回,以免朝中那些武將察覺父皇竟困囚蘇家,屆時怕會動搖軍心。”
對于瑜皇一再的規勸,更拿蘇家來脅迫,云穆靖不知有沒有將其話聽進去,此一番話,實乃憂心朝綱。
“靖兒,朝中事,自有太子處理,此前朕放縱,是因你是朕最疼愛的兒子,朕可以給你朕能給的其他一切,卻獨不能給你如今這個位置,此一件事上,朕不會再任由你繼續胡鬧了,蘇家的事你別在過問了。”
瑜皇滿心又無力,對云穆靖當真是無可奈何,最終直接狠心一語口諭,讓云總管好好看著七皇子回去府中,沒他的吩咐,不準其離府半步。
竟直接禁足了云穆靖。
云穆靖倏然看向瑜皇,魅色眸中一抹難信,可內里卻油生一股幽邃。
此前哪怕父皇知他圖謀,知他與蘇昱陌走近,也不曾想過拿他與蘇家如何,可這一次為何竟會禁足他。
不對,不對勁…
“回去府中,好好靜一靜你的心吧!而今這樣的你,若讓你母妃知曉,她怕是又該自責,又該惱自己。”
留下這句話,瑜皇先行大步離開,而在越過云穆靖身邊后,那雙帝眸之內神色一息變化,莫測又深沉。
蘇家的忠心到底還有多少,那個女兒的身份,他們是知,還是并不知,蘇二對你的情意是真亦或是假,是否只是利用你來蒙蔽朕的視線。
靖兒,父皇所為,皆是為了你好,在這一切未曾清明之前,朕唯有如此,朕不能讓你置身于任何危險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