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偷懶,念塵并未涂抹胭脂水粉,只是換了件純白色的拖地長紗裙,又將束起的長發放了下來。面巾遮臉,擋去了大半的容顏。
她只是要證明自己也是個女人罷了,至于模樣如何,是否標致,她是一點兒也不介意。
三千烏發,僅用一根白色的手巾裝飾著,松松垮垮,齊腰的長發如瀑布般墜在腰間,與純白色的紗裙形成鮮明的對比。
黑與白的結合,簡單到了極致,卻獨獨是這般不加裝飾的純粹,襯得她有了一抹超脫凡塵的氣質。
當她出現在三樓走廊的時候,候在此地的姑娘們正巴巴地望著房間門口的方向,倒沒有引起過多的注意。
看著眼前的花花綠綠,聞著空氣中混合了各種花香的濃郁味道,念塵微微蹙了蹙眉,深吸一口氣后,身子一側,擠進人群,又憑借著暗勁輕松挪步到了房間門口的位置。
駐守在門口的幾個護衛看見露出頭的念塵,微微一愣,又朝她的身子瞄去,見有胸有腰,確定是個女子無疑,便也沒有多說,只是時不時地瞟上她一眼。
念塵并未理會護衛們審視的目光,只是不動聲色地朝房間里望去。
房間很大很深,護衛把寬大的紅木飯桌圍了大半圈,數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背對著門口站成一排。
透過姑娘們倩影的縫隙,念塵隱隱看見有幾個身影坐在桌旁,但是至于模樣如何,則根本無法看清。
“出去!!”
房內突然傳來一聲低喝,聲音不高,卻飽含了令人感到壓抑的威嚴,冷冽中還透著濃濃的不耐煩的情緒。
緊接著,房內的姑娘們便被護衛毫不留情地驅趕出來。
姑娘們一個個哭喪著臉,有的眼眶發紅,有的干脆已經暗自垂淚了,即使是那厚厚的粉底也無法遮掩其難看的臉色。
“還有誰沒進去過?”護衛探著頭問向聚集在門口的鶯鶯燕燕們。
“小女子還未進過。”
“還有我!”
“我也是!”
護衛話音一落,便有三名女子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帶著緊張又激動的情緒。
護衛掃了三人一眼,見確實是面生的,便沒有多言,而是又問向翹首以盼的姑娘們:“這是最后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了,還有沒有人?”
最后一次機會,就不考慮再看一眼嗎?
姑娘們巴巴望著問話的護衛,雖然沒被里頭的爺看上、心有不甘,卻沒人敢說話。
念塵看見姑娘們一個個欲語還休的扭捏模樣,也不知道房間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心里疑惑,便也沒有開口。
正在念塵心里起疑的時候,一個大手掌突然朝她襲來……
感覺到襲來的風勢一般,不足以傷著自己,念塵便呆呆站著,并沒有躲避。
守在門口的護衛一把將念塵從人堆里揪了出來,朝門口一扔,對從房里出來的那名護衛說道:“這個還尚未進過。”
“都是出來賣的,還裝什么矜持!”人群中突然傳來了一道刺耳的聲音。
念塵神色不變,似乎并沒有聽見那聲挖苦,只是上前一步,跟在了那三名女子的身后。
護衛掃了念塵一眼,倒是并未多說什么,道了一聲“進來吧”,便帶著四人走進了房間,又來到了距離飯桌半丈遠的地方。
念塵與其余三人一道,迎著飯桌的方向并排站好,只是與她人不同的是,她并未嬌羞地低著頭,而是從進門的那一剎那時起,便直勾勾地盯著房內的人影,先是將目光一一從不遠處的護衛們身上掃過,又開始打量正在推杯換盞的幾人。
那閑庭散步般的淡定,與身旁隱忍著激動的女人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連護衛們也不由得朝她多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