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間里面,爸爸哭得死去活來,哭著哭著上氣不接下氣的倒在地上,呼吸困難,好像惡魔用那雙可怕的大手死死地卡住爸爸喉嚨似的,不能動彈。
房間里的至親們都還沉浸在媽媽的悲痛之中。
奶奶看見心碎欲裂地跑到爸爸身旁,搖著、哭喊著:“國華、國華你醒醒,你怎么了,快說話,快說話呀,你不要嚇媽媽呀,不要啊,不要,我的媽呀,遇起鬼了啊,今晚上究竟怎么了?”
爺爺聽到哭聲,心里好像被人撕了一下,踉踉蹌蹌的走進房間,去抱著兒子,搖著,看著,禁不住地老淚縱橫……
何接生婆本來要走,還來不及起身去背藥箱,國華又不醒人事,她趕緊的拉開爺爺奶奶,去按人中,按了十下左右、沒反應,急著又按幾下,爸爸的腳一伸,瞪大眼睛,留下遺憾。
爸爸失去了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后;再悲痛欲絕中還來不及留一句話,就、就…………穿著接近一個小時淋濕的、裹得嚴嚴實實的濕衣服離開愛他,養他的父母,姐姐、哥哥們,還有出生不到一個小時的女兒,爸爸他在悲痛中永遠永遠離開人世。
這時候的寶寶哭的稀里嘩啦,哭得更猛烈,更讓人揪心,剛剛出生,失去了媽媽,在半小時左右,又失去爸爸。一個人可能遭受的最大痛苦,莫過于母親失去孩子,孩子失去母親,這種痛苦很強烈、很可怕,它可以動天地泣鬼神,撕肝裂肺的痛——
這情景讓在場的何接生婆,奶奶,大伯母、二伯父、二伯母親眼目睹這幼小的嬰兒連續失去雙親,是多么的殘忍,發生在誰的身上,誰、誰也承受不了,難以接受。”
紅紅才出生總共不到一小時,她爸爸跟隨媽媽一起徹底的走了。離開了她,多可憐啊!
何接生員無可奈何的哭著說:“沒辦法,盡力了。”
爺爺奶奶,大伯母,二伯、二伯母,聽了后,目瞪口呆,腳腿一軟,全癱倒在地上,不知所措。
“這怎么回事啊,我們家怎么,怎么了啊????”奶奶聲嘶力竭的大喊大叫。
二伯父看見爺爺再一次撲倒在爸爸身上,趕緊的去拉起來,二伯父不知道講什么好,只好抱著一團、痛心的哭著。
大伯母哭泣著,站起來去扶奶奶,叫著:“媽媽、媽媽、媽媽。”大伯母也不知道怎么勸好了,只好陪著奶奶哭著。
二伯母邊哭邊抱著繼續哭個不停的嬰兒。
“這孩子太可憐了,爸爸媽媽就這樣走了,這就是命啊!”何接生員自言自語,她走到二伯母的身邊,伸手去抱著嬰兒,去房間的一個角落,找到媽媽生前,在晚上熬夜為嬰兒做好的小襯布衣和小棉被,何接生員邊流淚邊為她重新穿好、包好,叫著:“孩子聽話,不哭、不哭啊。”
突然,寶寶好像聽懂似得,她從娘肚子里出來,就一直哭,哭到爸爸媽媽離開了人世,都還在“哇哇哇”大哭,也許哭累了,她才乖乖的不哭,就靜靜地躺在何接生員的身上。
這時候的爺爺,用袖口擦擦眼淚,弓下身子用手從頭到腳的撫摸著爸爸,嘶啞的說,“國華、帶著你老婆一路走好,請你倆口子放心吧,你們的孩子,我同你媽媽會帶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