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岱頂之時,天星累成了狗,于是她坐在云崖邊冥思了很久。
“嗯,真乃是造化鐘神秀,一覽眾山小,此處甚合我意。”
天星站起來,揮手指點江山,十分滿意,點頭稱贊,再瞧云崖下面,正是茫茫云海。
“不過,腳下既然沒有路…,那…,那便是我眼中有障礙,我且閉上眼睛瞧一瞧。”
天星一閉眼。
“有了。”
天星一睜眼,輕盈縱身一躍,跳下萬丈懸崖,干脆利落。
須臾,天星又上來了,她不是自己上來的,而是被一個腳踏神器的少年郎抱著飛上來的,而且還是公主抱,就是抱的手法禮貌了些。
因為,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她跳下去的那會,一個人影緊隨其后,也跟著跳了下去。
少年郎放下天星,且見那神器從后方“嗖”地飛進了少年郎的袖子里,看不清楚是個什么物什。
天星頭一回被人這樣抱著,倒也覺著無妨,心想著:若是我看不順眼的人,那你就是在自尋死路。
但天星卻把少年郎看順眼了。
“木匠…哥哥…是你…”
天星深感驚喜,少年郎正是林中偶遇的那位木匠,心想:這莫非就是“有緣千里來相會”。
“哥哥竟然也在此處,莫不是…”
天星挪步云崖邊,指了指那片云海。
“莫不是,哥哥也要去那云海浮沉天?”
“正是。”少年郎答得倒是干脆。
“那可真是巧得很,哥哥且隨我一同下去。”
說罷,天星腳下一滑,又跳了下去。
須臾,天星又上來了,還是被少年郎抱著飛上來的,那神器害羞得緊,再次飛進了少年郎的袖子里。
“哥哥不去那云海浮沉天?”天星疑惑。
“要去。”
“下面便是云海浮沉天。”天星指著那片云海。
“我知道。”
“哥哥還有其他事?”
“無事。”
“既然無事,趕路要緊。”
說罷,天星又跳了下去。
“欸…”
少年郎亦是深感無奈。
天星又被抱著飛了上來,落地之時少年郎腳下的神器一溜煙就藏進了袖中,天星卻是無暇顧及。
“這位哥哥。”
天星莫名覺得火大,但她的喜怒并不會過分表露。
別看天星平日里和顏悅色,說話皆是輕言細語,但其實,天星說話行事皆非尋常,乃是一狠人。
正所謂輕言細語,字字誅心,更道是和顏悅色,招招要命,天星便是如此,因為這是她三千年來修行的道,便是那逍遙鬼道。
更可怕的是,天星做狠厲之事,皆是一副赤子丹心的天真模樣,觀其行容,像個要拯救蒼生的活菩薩,實則是那修羅人,見識過一次的人,再見她時,只道是善面修羅,這一見就要被生生嚇掉半條性命。
“你莫不是和我有過節?”
“何意?”少年郎不解。
“莫不是因為我放走了那只兔子精,所以哥哥故意與我為難?”
“自然不會,小公子何出此言?”
“那你為何兩次三番阻止我跳下去?”
見天星如此質問,少年郎面露疑云。
“我且問你,你為何跳崖?”少年郎細想莫不是有什么誤會。
“自然是要去云海浮沉天。”
“在下看公子并未御劍,也未曾使用什么法術,此處乃是萬丈深淵,如此跳下去,必然粉身碎骨。”
“那岱仙門雖為仙門翹楚,前來求仙問道的人亦是擠破頭皮,踏破門楣,然而小公子如此做法未免太過涉險,在下認為小公子此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