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看小公子不會御器,若是如此,在下不才,可以稍帶公子一程。”
“不可,不可…”天星連連擺手,才明白過來原來少年郎意在救自己。
“有何不可?”
“若我猜得沒錯,御器飛行到不了云海浮沉天。”
少年郎不語,卻是一副不太相信的神情。
“哥哥不信可以飛下去看一看。”
聽天星如此說,少年郎沒有過多遲疑,腳踏神器一溜煙就飛了下去。
過了好一會,少年郎才飛回來,見那神器又飛進了他的袖口,天星瞧著就是一根木頭棒子,并不稀奇。
“怎么樣?哥哥瞧見仙門了?”
“未曾。”
雖然一切都如天星所說,少年郎卻是一副“我才是天底下最可靠的人”的神情。
“既然山上沒有路,我們便去山下尋路。”少年郎說到。
“山下也不會有路,如果山下有路,坊間必然早有流傳,哥哥可有聽人說起過?”
“未曾。”
“這就對了,山上山下都沒有路,只有心中有路。”
“哥哥莫不是不敢跳?”天星見少年郎還在猶疑,遂問到。
“沒有不敢。”
“那就信我,隨我一同跳下去。”天星遂抓起少年郎的手,縱身跳了下去。
這一次少年郎并沒有犯心病,也沒有排斥天星,少年郎心想如此也好,真有不測,也能搭救他一把。
然而,他倆跳下去之后,明顯感覺有一股浮力將身體托起,那厚厚的云層徐徐讓開了一條天道,他倆緩緩下沉,待云層完全撥開,便可見華麗的宮宇建筑群立于山巔。
“哥哥你看,我說得沒錯吧。”天星笑顏如花,少年郎望著她,也微微露了笑意。
“凡人仙門都喜歡住在這山巔云霧里,莫不是離天近一些,飛升就會容易些?”
“凡人仙門?”
少年郎只當是天星的措辭頗有意思,帶有幾分笑意,看天星一臉迷惑,便不再多問什么,繼而說道:
“并非如此,岱仙門建派上千年,未聞一人得道飛仙。”
“這里不是青木帝君得道飛升的仙緣福地嗎?”
少年郎望了一眼天星,天真無邪得很,笑笑:“那尚且只是遠古神話。”
“那哥哥既是木匠,又為何來此問道?”
“皆因有緣吧。”
說話間,眼看就要著陸,支撐他倆的浮力瞬間散去,平衡被打破,兩人有些歪歪倒倒,少年郎身手利落,雙手抓住天星的雙臂,兩人抱成一個圈,還在空中轉了兩圈,這才穩妥下降。
突然聽得“嘎嘎”兩聲,卻見地面一只神獸,像是一只長腿長脖子的赤紅大鳥,那鳥正拉長脖子張大嘴,等著他倆,樣子窮兇極惡。
誰曾料,天星借力一推少年郎,干脆還蹬了他一腳,借著少年郎的身體,她當空翻了一個身,穩妥又不失優雅地落在地上。
然而,少年郎卻不穩妥了,被人當了臺階踩,像只翻不了身的烏龜,四腳仰天,掉了下去。
身下正是那只鳥嘴在等著自己,只見少年郎運掌凌空發力,終于騰空翻了個身,再優雅地轉了個圈,想著正好避開那只鳥的腦袋,這才沉穩一著地,猛覺不對,腳下好像有東西。
低頭一看,卻是那只鳥的脖子,原來那鳥看見有肉,窮追不舍,就想上去啄上一口,自己把脖子送到了少年郎的腳下。
再看少年郎,把那鳥脖子踩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那只鳥張著嘴,吐著舌頭,最后微弱“嘎”了一聲,兩只腳掌蹬了一下地,翻了個白眼,鳥身體也癱在了地上,怕是咽氣了。
見狀,少年郎趕緊挪開了腳,負手坦然而立,仿似什么都未曾發生,神色肅然威嚴。
而他們此刻正站在岱仙門的山門外,匾額上岱仙門三個鎏金大字筆走蛇龍,氣勢恢弘。
“此鳥死得悲壯。”
天星上前,看熱鬧一般戲謔到。
少年郎遂給了她一個銳不可當的眼神,那眼神就像在說:別說得好像與你無關似的。
天星對著他吐了一個舌頭。
“是誰傷了老夫的鳥。”
這聲音洪大如鐘,響徹云巔。
再一看,從山門里飛出一個穿皓白仙袍的絡腮胡子大漢,一手提著一把看上去比刀還沉的大劍,另一只手里還拿著白如雪的拂塵,拂塵白衣穿在他身上,皆是滑稽有趣。
那身軀似有千斤重,落地時地動山搖,不知道的,還以為天上掉下個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