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弄巧成拙,天星只好不言語。
“罷了,鄞氏家規,老夫素有耳聞,也曾聽說有行官者仗勢欺人,強迫鄞氏門人行禮跪拜,后皆發生了不幸之事,鄞風所言,并非空穴來風。鄞風今日之舉皆是為了老夫,各位就不要介懷了。”
“更何況,師徒情分在于一個緣字,緣本天定,又何須執著于形式,鄞風雖未跪,卻也是行了九拜之禮,從今日起,鄞風便是我玄庸真人座下第四位弟子,老夫坐下弟子道名皆以清字為首,便賜道名清沐吧,水木清華,如沐春風。”
玄庸一撫白胡子,三言兩語便封住了悠悠眾口。
然這“清沐”二字,卻已讓在場大多數人感到震驚,來這岱仙門求仙問道的,誰不知道那青木帝君的傳說,掌門人賜“清沐”二字,雖說是巧妙地避開了青木帝君的忌諱,卻也可見其私心,以及對這位關門弟子寄予的厚望。
“清沐敬謝師尊。”鄞風答謝道。
而天星卻在想:還是老頭子厲害一些,我活了三千歲都不知曉的事,他竟全都知曉。只是哥哥又多了一個名字,鄞風,不斫君,清沐…,這要叫哪一個才好呢?
天星想得出神,單手掐著手指數名字,三個名字都已說出口了卻不自知,鄞風轉頭見她一臉困惑的數著指頭,微微笑了。
“清沐,天星,你倆同三位師兄站到一處。”
泊譽真人上前抬手示意,清沐與天星便進入了玄庸真人座下弟子的陣列,清沐與三位師兄簡單行禮算打了個招呼。
“第三件事便是訓誡。”
“坐…”
泊譽真人拖了一聲長音。
眾弟子席地而坐,五位師尊則坐到了身后的蒲團上。
每逢有新弟子入門,都要舉行一次訓誡,訓的便是那岱仙門的門規戒條。
入門早的弟子早已是聽了百八十回,皆可倒背如流,雖是枯燥得人人都想打瞌睡,可又任誰也不敢怠慢。
“立規明矩,激濁揚清,岱仙門自建派以來,立門規三百條,助我派弟子匡正言行,端正品行。”
“岱仙門門規:凡我岱仙門弟子第一不可欺師滅祖,第二不可忤逆師尊,第三不可欺凌百姓,第四不可惹事生非,第五自當誅邪衛道,第六門內弟子需不邪淫、不殺生、不葷酒、不偷盜、不妄語、不婚配,此為六大戒…”
“吃素,還禁欲?天上的神仙尚能婚配,為何你們凡人修仙,卻要斷情絕愛,清心寡欲?”
敢問出這句話的,舍天星其誰?
泊譽真人被人打斷,甩了一個刀光似的眼神過來,嚇得其他走神的弟子趕緊正了正身。
“哈哈哈,正因為神仙尚可婚配,凡人這短短數十年便如滄海一粟,如若再被結婚生子這般俗事所擾,又如何求仙問道呢?我派弟子山上修行一日,便不可婚配,但倘若下山還俗,自然也可以婚配,全在個人的選擇。”
作答的并不是泊譽真人,而是喜歡摸胡子的玄庸真人。
“原來如此,天星認為在理。”天星點頭。
“不過不能吃肉喝酒也著實無趣了些。”天星心想。
“第七不可不忠不孝,第八不可嫉賢妒能,第九不可結交奸佞,第十不可豢養邪物…”
待到泊譽真人把三百條門規全部講完,已是戌時,天星想起那神仙師父的話來,便告別清沐,尋了那望初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