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熙官卻已經分析妥當:“你已經離寺一次了,他們沒有動,說明對方所圖甚大,也許他們想一網打盡,現在他們不動只是騰不出手來,或者他們認為可以通過內應來達到目的,不想付出更多的代價。”
五枚的性子跟嚴晶心差不多一樣烈如火,她不干:“就這么放過他們?也太便宜了!”
洪熙官搖了搖手,又下壓了一下:“倒也沒有,只是我們已經決定另開一條戰線,不如就將他們晾在這,等什么時候他們做下了不可饒恕之事再清算也不遲,那時我們就有跟他們一較之力。”
至善大感其然,給了洪熙官一個好臉色:“善哉善哉,五枚,出家人當以慈悲為懷,怒目金剛只懲惡而不誅心,此乃仁恕之道。”
其實至善也怕五枚將南少林拖下水,一旦打起來便是玉石俱焚,更何況在這件事上佛門也不太占理,就只能求個得饒人處且饒人了。
洪熙官則是覺得南少林并非自己的基本盤,在這里跟清廷對抗,一來展不開手腳,二來打贏了自己說了也不算,沒法隨意擺布。
在杭州城也多虧了《鬼蜮集》的出現,不然也沒那么容易。
與其束手束腳地在南少林與清廷對上,還不如出去另搞一攤,茅檐雖小亦樂土,一草一木皆順心。
于是洪熙官把話題岔開了:“師父,聯絡陳軍師時,請他于半月后端午時至云霄縣高溪廟紅花亭相會。”
至善一聽愕然,因為云霄縣高溪廟他聽都沒聽說過。
以南少林在東南佛門的地位,不愁消息不靈通,如果至善這個南少林的方丈對一個地處東南的寺廟不知曉,則說明此寺廟要么是新建,要么就是小到聲名不顯幾近荒蕪。
洪熙官和五枚離寺時間不長,想新建一間寺廟也不可能,那便只能是十方叢林中的小草棚了。
至善看向五枚:“師妹這是何苦,辭廣廈而就蝸檐。”
五枚可不愿告訴至善實情,就讓他愧疚一些,反而更好提條件要資源。
“方丈,顯眼處就沒有了隱密,越是荒僻的地方越得自在,我們去哪里寺中也只有方丈懂。”
五枚說完還朝至善禪師眨眨眼,不是放電,約摸相當于小女孩對父輩撒嬌。
至善從年紀上說當五枚的爹老綽綽有余,五枚也相當于他拉扯大的,五枚去了一片荒涼的地方開辟佛土,至善好意思小氣嗎?
五枚的算計還真的應驗了,至善從儲物的柜子中拿出一個盒子,放到了五枚面前:“這是九轉大還丹,還有六粒,里面也有相應的配方,你且拿去備用應急吧。”
五枚第一個念頭是狂喜,發財了!
然后她發現這個盒子有些眼熟,后來五枚拿給嚴晶心的大還丹不就是用這個盒子裝的么,原來根子在南少林這。
想到這些五枚紅了眼,她開始有些理解補全南少林的武學的執念所系了。
南少林于危難時收留了她,并給了她一方可以自由呼吸的天地,讓她可以平靜地長大,就相當于是娘家了。
現在她要離開了,還有“嫁妝”相送,雖然不是紅妝十里,但大還丹和配方遠遠比十里紅妝要貴重。
就連一旁的洪熙官看著都有些于心不忍,他多想告訴至善羅漢拳的功法已經補齊了,就連與之結合的少林彈腿還武當的連環迷蹤步也有了,可他不能。
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南少林沒了這些倒還安全,有了這些,只會促使清廷提早對南少林動手。
他把臉別向一旁,也正好看到偏臉擦眼睛的五枚,還被赤紅眼的五枚瞪了一眼。
洪熙官只得自我開解:“有蚊蚋,專叮咬眼皮子。”
五枚聽了噗嗤一聲轉了顏,她與洪熙官交流了一下眼神,都讀懂了對方所思所想。
有機會報答的,只要讓南少林脫出災劫,那今天拿走的一切都有了回報。
回寺的目的都達到了,又在南少林呆了幾天,洪熙官就當了“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