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幾秒,還是開口道:“雖然我跟我爸的關系并不好,但是他真的不可能突然開車出門。我不覺得這是一場意外,或者至少還有別的原因。”
“這點我們會繼續查的。”李警官道,“那臺路瑞37是你們家的私家車,電能車爆炸非常罕見,并且里面的設備也在爆炸中損壞,沒有辦法查詢錄像等信息,這很蹊蹺。”
“什么?等等,我爸他出事的時候系統沒有報警嗎?”秦絕像是才想起來這個問題。
“沒有。我們推測車內的系統在事故發生前就失效了,從監控來看,你父親在轉彎時撞破了圍欄,那一處山路的確是事故多發地,但路瑞系列的車很少有安保失效的情況。”
“不過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我們人民警察會盡全力還原真相的。”李警官說。
“秦同學。”女警抓住時機插話道,“關于你父親的家暴行為,你有什么證據能夠證明嗎?錄音、照片、視頻,或傷痕都可以。”
秦絕愣了一下:“傷是有的,可是這幾天我在劇組,拍戲也有傷,已經蓋在一起了……”
她說著還半轉過身去,把衣服往上扯了扯。
女警忍不住想扶額,這孩子太實誠了吧,這時候稍微動點心思就可以直接指認了。
“那你回去想想,有沒有什么證據。”女警看著她這身青青紫紫,有些心疼,小聲道,“可以不讓你母親知道。”
很多家庭出于家丑不可外揚等心理,會阻止家暴受害者述說自己的遭遇。
“……嗯,我試試吧。”秦絕沒有多說,“謝謝。”
她的詢問到此便結束了,李警官帶她簽了遺體認領書和驗尸許可書,又有兩名警員開車送她回家,秦景升的遺體則留在警局,在法醫檢查后運送到殯儀館冷凍。
“秦同學,需不需要我們留一個人陪你?”這次開車的是個年輕警官。
秦絕搖了搖頭。
“沒事,我在家等我媽回來。”她吸了口氣說。
“好,你有事就直接打報警電話,我們二十四小時值班。有什么線索也可以隨時跟我們講。”
“好的。”
秦絕目送警車遠去。
她獨自一人呆在家里,屋子空蕩蕩的。
在沙發上靜坐了幾分鐘,秦絕起身在客廳搜尋。她回答問題時沒有說謊,生日那天秦景升的確撕掉了她的錄取通知書。
秦景升當然不會自己掃地,用他的話說,大男人干這種細碎的事兒算什么樣子。他們家里買了兩臺掃地機器人,自帶吸塵功能,每周會自動下樓把垃圾倒進單元門前的垃圾收納箱,但秦景升去世后沒人開門,自然也就沒出去。
秦絕打開它們的垃圾倉,在里面找出幾塊顯眼的碎片。
她抖了抖灰塵,拼湊出大概的內容。
京城藝術大學錄取通知書。
哦,她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