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白衣鬼魅轉換成了陰柔女聲,手里把玩著七面棋子,原本七面白色,現已有三面是黑色,第四面忽明忽暗,叫小童看了跟著提心吊膽。
“死了三個人了哦~第四個,第四個~第四個可能就在風臨城~”
小童一刻都不想跟那鬼魅呆在一起,不是對手的他既然打不過,只能先走為快,逃離之前,本能性地從地上抱起一摞奏折,還一邊擔心著趕往風臨城的祁北,如果他多停留片刻,很可能被七殺棋給大中了,就好像那形狀微小但威力極大的棋子打穿葉時禹的幻影一樣。非常可惜的是,神之居所發生的事情不可泄露到人間,公子陽就曾以身試法,結果被“禁言咒”折磨得很慘。
祁北,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小童的內心深處,有那么一點慶幸白衣鬼魅追殺的不是葉時禹,而是跟自己沒什么關系的外人——倘若白衣鬼魅盯上的目標是人間葉時禹,自己會冒著被“禁言咒”撕裂喉嚨、被神之居所掃地出門而魂魄無處依附的風險,去向葉時禹通風報信嗎?
幸好,眼下不用做這個兩難的選擇。
而觀棋者,確確實實正面臨著兩難選擇。
尷尬了的公子陽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百般苦惱地,時時刻刻關注那鬼魅時而陽剛、時而陰柔的面龐,不敢輕易上前說話。
白衣鬼魅顯然注意到了他,此時正好是女人的形態,所以向他投去的目光是柔和的,這就勾起了公子陽人間的回憶,他兩眼泛淚,撲通一聲跪在白衣鬼魅面前,哭道:“母親……陽懇求您,不要傷害云駒大人。整座風臨城就靠他帶來金烏神了。求您了……”
抬起眼來,那變成雌性時,容貌與母親一模一樣的白衣鬼魅消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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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臨城的夜晚似乎一成不變的萬家燈火。
風刮在祁北的臉上,鼻腔里吸入空氣,胸膛起起伏伏,心臟鵬鵬跳動。
真的是在活著。
他大口大口呼吸著味道新鮮的空氣——為什么活了這么些個年頭,從來都沒有真正關注過自己的呼吸,張口閉口之間,肺里的濁氣排干凈,新鮮的味道涌進來。原來起死回生之時會發現,就連最簡單、最容易被人遺忘的呼吸,都是難得的享受。
“讓我看看你。”
小碎拉過來祁北,十分親昵又十分急切的樣子,借助街道上通明的燈火打量著他。在世界之神那個幽深黯淡的居所,就算是絕好的眼力,都不一定看得清一個人相貌。
“嘻嘻,我們的云駒果然是十萬天馬里最出色的!”
又到了評價相貌的階段,祁北習慣性地垂頭喪氣:“我就是馬臉加——呃。反正她不會喜歡。”
“哀傷個什么勁兒呀?你的臉雖然像馬、但又不完是馬。十萬天馬神力統統不如你,要它們有本事變成人類模樣,肯定個個歪瓜裂棗,連馬臉都保留不下來呢。”小碎給他打勁兒——雖然這話在祁北聽上去,并沒有什么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