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她家姑娘是走神了吧?是走神了吧?
二夫人心中一陣抽抽,不過面上卻是端莊微笑著看向慧遠大師。
慧遠大師依然笑瞇瞇的,似乎并沒有察覺,接過竹簽,仔細看著。
“大師,是何寓意?”
二夫人面上露出一絲期待。
今日本是她家丞相讓她帶著自家的姑娘前來相親的。
臨出門前,丞相叫過她,語重心長的道:“秋娘,趁著這次,好好給晏晏求個簽,唉,幸好這次她答應了,否則……”
丞相有些說不下去了。
想他淳于越從當今圣上還是皇子的時候就當做伴讀,一直跟到今日,年方四十,已是位居丞相,頗得圣眷隆恩,百官敬仰,人生如此已是風光無限,只是可惜的是,他這個女兒至今還待字閨中,無人問津。
雖說姑娘也才不過十七歲,可是,可是,奈何沒有人登門提親呢。
淳于丞相很煩惱,二夫人方秋雨也是頭大的很,將滿腹希望寄于慧遠大師身上,此刻目光灼灼的望向他。
慧遠大師定定的看了淳于晏一眼,轉手將竹簽收進了衣袖中,雙手合十笑瞇瞇的道:“佛說:一切有為法,盡是因緣合和,緣起時起,緣盡還無,不外如是。姑娘不必多想,適意行,安心坐,日月長,天地闊,即可。”
淳于晏心神一震,抬頭看向慧遠大師,慧遠大師依然是笑瞇瞇的,沖著淳于晏點點頭,笑呵呵的轉身進了后殿。
二夫人一頭霧水。
這,這是什么意思啊,說了不跟沒說一樣嗎?
這到底今天這事能不能成啊?
二夫人看著故作神秘,瀟灑的甩著衣袖離去的慧遠大師,心中嘀咕:您一把年紀了這么耍帥,您師傅知道嗎?
隨著小沙彌進了一座小跨院,這里是香客們歇息的地方,院子里遍植青松翠柏,高大的青檀樹在風中颯颯作響。
“二夫人,這么巧在這里遇見!”
指揮著丫鬟婆子們剛剛安頓好的二夫人,轉身就看到門外一位身著絳紫衣裙,頭戴翡翠珠釵的婦人正笑瞇瞇的看過來。
此人正是現任鴻臚寺少卿楊詹士的夫人,淳于晏要相看的正是這位夫人的嫡子楊思遠。
“是楊夫人啊,快請進,這可真是太巧了。”二夫人拍著手笑道,將楊夫人迎了進來。
南朝規矩并沒有那么嚴苛,是以男女相看也是常事,不過總是要尋個由頭的,二夫人和楊氏對視一眼,彼此明了,坐了下來。
二夫人向旁邊道:“請二位姑娘過來,見見楊夫人。”
身邊的丫鬟答應了退下去,沒一會兒簾子一挑,并排兩位姑娘走了進來。
“這位是鴻臚寺少卿楊夫人,晏晏和嬌娘過來見過楊夫人。”
隨著二夫人話落,淳于晏和淳于嬌移步上前屈膝:“見過楊夫人。”
而此時的楊夫人,震驚的瞪圓了眼睛,原本與二夫人說到興處正揮著帕子的手停在了半空,嘴角的一絲笑意也僵在了臉上。
二夫人之前雖說過大姑娘身材微豐,自己卻是沒當回事的,現如今的姑娘們都崇尚弱柳扶風,纖腰束素,是以微豐嘛,也是可以接受的,關鍵這可是丞相的女兒啊,姻緣難得。
可是,誰來告訴她,微豐是這么個微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