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完李谷后,史從云能做的已所剩無幾。
再之后的努力,完全沒有太多意義,無非就是他穩住,敏感時期不要出去浪,不要給老爹惹事。
隨后的日子里,他天天待在家中,但時不時通過一些途徑打聽上面的種種消息。
這時說來只有兩個途徑,一個是潘美,一個是一起喝過一次酒的張永德。
但兩人有天壤之別。
張永德與他相交甚淺,頂多算酒肉朋友。
且兩人身份地位差距猶如天塹橫亙其中;意味著他沒可能直接去找張永德,只能張永德心情好,偶然來內殿直時會主動和他透露幾句。
史從云對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還是經驗老道把握得當的,說不上老奸巨猾,至少洞悉人情,不至于昏頭做出些幼稚舉動。
雖然張永德與他一起喝過酒,一起吹過牛,但身份差距擺在那,就意味著他絕不能主動去找張永德,他們之間的交情只能是張永德主動見他,并非相互的。
如果哪天他史從云不知好歹去找張永德攀關系,那這交情十有**也就到頭了。
潘美不同。
潘美和他如今已算知心之交,兩人正副手的關系,什么事都能一起平等談論,說話少許多顧忌。
雖然潘美時不時會去宮中向官家匯報內殿直的情況,他自己也很尷尬愧疚,可史從云根本不在乎。
他巴不得皇帝知道自己的表現。
可根本沒機會讓皇帝知道,別說他,許多他這個級別的軍官,除非打仗有突出表現,不然誰能入官家法眼?
可如今有潘美,皇帝關心內殿直情況順便能知道他的表現,潘美對他又有愧疚之情,簡直一舉兩得。
......
金秋九月,天高云淡,時常晴空萬里無云,關于要整肅兩軍司的消息幾乎人盡皆知,連他身邊的人都開始擔心起來。
下午在內殿直上直時王仲就神秘兮兮的湊過來說:“聽說這次咱們內殿直可能要去一半的人......”
“你聽誰說的?”邵季問。
“我有個以前的弟兄,如今在東西班當值,他們天天在官家身邊,消息自然靈通,天天跟著官家哩,知道的事可多了,你懂什么。”
董遵誨哼了一聲:“胡說八道,官家明明說只是剔除老弱,我們內殿直哪有老弱。”
王仲本來就對董遵誨不滿,又見他反駁自己便回嘴道:“你哪只耳朵聽到管家說話,你連官家都見不到哪聽來的。”
“你........”董遵誨氣得臉色鐵青,“當下人人都是這么說的。”“我看你是傻了,我王某人不是人么?”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能不能講點有用的,嫌勞資現在不夠煩嗎?”史從云不滿的道,兩人這次互相瞪了一眼,隨后乖乖閉嘴。
“最近好好約束弟兄們,某有大事要做,內殿直千萬不能出差池,如果事成了內殿直沒人會走,如果不成那就說不準了,我把你們全弄回家養豬去!”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云哥兒今天哪來的脾氣,頓時也顧不得斗嘴,紛紛圍上去一言我一語調笑起來。
......
如果說大梁城是大周的中心,那么垂拱殿是半個大周的中心。
官家都在垂拱殿接見大臣,商議天下大事,很多決策都在這做出,很多國家大事都在這里最終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