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審琦和不少將領心里都對這種作坊很反感,直爽也不是這么個直爽法。
官家回京之后,任命李重進為淮南行軍都部署,說白了就是把淮南的戰事都交給李重進,足見官家對李重進是十分信任的,即使李重進曾經是他皇位的最可能的競爭人。
在南唐大舉反攻之中,李重進和史彥超也是少數還能打勝仗的,軍中威望都是打仗打出來的,偽唐人驚懼的稱呼他為“黑大王”,在軍中也很受將士擁戴。
而官家走后,張永德就是整個淮南戰場的二把手,連更有能力打了不少勝仗的趙匡胤也沒能擔任,因為趙匡胤不是官家的親族。
可偏偏身在如此位置的張永德,居然每次一與眾人喝酒就說李重進要造反,這淮南的戰還怎么打?這種直爽完全就是不識大體,不懂大是大非的直爽。
大敵當前,不想著如何退敵,放倒先因個人好惡搞內部斗爭.......
這種舉動在軍中將士們看來,與總在背后指指點點編排人的那些婆娘有何區別?
因此不少將領,特別是控鶴軍的將領越發盼著云節帥能回來,張永德不是個好上司.......
.......
壽州城外,咯吱咯吱的絞盤緩慢轉動,眾多拋石機器立在城下,隨著吱呀一聲木頭摩擦的巨響,將磨盤大的石塊拋向遠處的壽州城,隨后轟隆一聲落在距離墻體十幾步外的空地上,飛濺起大片泥土。
也有不少石塊能砸到城墻上去,不過落點七七八八,都不在一處,沒法造成大的損傷,壽州城墻連東動一下的跡象都沒有,只有有時運氣好,砸到城頭女墻時候才會把墻頭砸倒,造成些許實際損傷。
巍峨的壽州城外墻到處有破損的坑洼,卻依舊高高聳立,巍然不動,城南有彌漫的乳白云霧環繞,若隱若現,淮河邊上水汽充沛。
護城河的水早被挖溝引了出去,排到淝水之中,但壽州依舊堅固南下,一時沒有辦法。
壽州城中肯定也十分艱難,具體是個什么情況不得而知,但劉仁贍的骨頭硬得令人可怕,壽州這孤城已經獨自堅守快一年了,期間劉仁贍還出城反擊,殺的李繼勛大敗。
對于這樣一個人,周軍將士們是有敬又怕,不過都恨不能拆了他的骨,吃他的肉,大周出兵以來,大部分的精力和兵力都消耗在這壽州城下了,大多數的折損也是在這產生的。
李重進挎著劍,黑著張臉,遠遠看著遠處城頭,城頭上似乎也有人在看他,但是距離太遠,看不清人。
他倒多希望哪天劉仁贍也會這么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城頭,然后一箭被射死,那什么事情都解決了。
可這樣的事情只有做夢的時候才能想,劉仁贍十分謹慎老道,否則他也沒法守壽春一年........
李重進覺得,現在劉仁贍是他最狠恨的人了,連史從云也要往后排。
正想著,遠處有士兵騎著馬踩著半濕的草地趕來,隨后停在他跟前,翻身下馬,單膝跪在濕漉漉的泥地中道:“稟大帥,控鶴左廂都指揮使王審琦讓某告知大帥,偽唐軍不少已經登上紫金山駐守了,不過暫時還不知道數目多少。
王廂主正派人在大道東側修柵欄拒馬,保證壽州這邊的供給。”
李重進身邊的將領一臉焦急:“什么,都到紫金山了!那離咱們這不過十幾里的路程,他們想做什么?”
“慌什么。”李重進不滿的道:“這有數萬大軍在,還怕他們吃人不成,他們不敢正面和我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