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不同無法比較,就好比趙匡胤被稱為仁君,可他殺的大臣比所有宋朝皇帝都多很多,看事情必須以實際情況為依據,他自有所處的歷史環境,環境塑造人。后世很多批判無非是滿足自己的優越感罷了,真正去了解環境和處境,分析局勢的其實很少。
不過歷史總是環境和局勢決定人。
有自己的看法和主見,他不會被皇后的說辭左右,只是靜靜聽著她說。
“那民夫帶不起碗筷,他用瓦片吃飯又能如何?最后還不是放在屋頂任由風吹雨淋,可那樣有損皇家的威嚴,害了官家的面子。”說著他看向史從云。
“你們男人都是這樣的,好勝,好面子。馮道說官家不如唐太宗他不高興,有人壞了官家的面子也活不了。
你現在大權在握,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還天天對我又跪又敗,害了你的面子,讓你覺得屈辱,往后我還能有活路嗎,與其擔驚受怕,卑躬屈膝,你不如現在就殺了我罷......”
史從云聽得一臉懵逼,搞了半天,原來是自己不夠粗暴?
同時也差點被這老娘們給氣笑了,他還以為多大的事,鬧了半天要死要活就這?他恨不能從粗暴的把這老娘們按在地上狠狠給她幾巴掌,是不是粗暴點她就能放心了。
“就這?”史從云氣笑,“那臣是不是給你兩巴掌你才放心。”
符皇后聽他這么無禮的話,氣得臉色漲紅,卻不敢反駁。
不過他也感慨這女人想的真多,也不愧是經歷過兵亂,二嫁皇帝的人,心思細密,也不那么傻白甜,很懂權力的本質是什么。
他不拿出點誠意只怕難安撫住,于是說實話道,“太后不用擔心,你可不只是攝政太后,還是我的妻姐啊。
符家沒有帶兵入京,你在京城我更加放心啊,如果符家沒人在京城,重兵卻在河北,我反而睡不著了。”
“可你......你功高蓋世,威望隆重,現在大軍完全回來了,李重進去了淮南,你會止步嗎,如果到了那天,我這攝政之人還不是必死無疑.......”符皇后說道,話里已經不知不覺帶上了楚楚可憐的哀求。
史從云再次感慨這個女人的聰明,她完全看出來了,自己不敢直接篡位,無非是大軍在外,李重進領兵還沒回來。
這時候要把大軍安全調回來,要對付李重進等人,還需要她這個皇后。
就像趙匡胤在郭榮死后第二年篡位,在此期間其實有很多安排,比如把李重進遠放,讓手下心腹鎮守河北等要地,陳橋兵變時從龍的眾多并不是首功,趙匡胤封賞最重的是當時不在場,政變時替他守著要地的幾個心腹大將。
道理就是這個道理,權力的游戲從來不是講幾句道理,說一點名正言順的漂亮話就能解決的,這些話術反是最不重要的一環,在冠冕堂皇的話術背后的實質是控制,實實在在的控制兵權才是權力,槍桿子才是權力。
符皇后很聰明,很明白,所以史從云越對她恭恭敬敬,她越害怕。
“到時候你想回符家也好,想留在京城也罷,還在不行改嫁也成。”史從云理所當然的說,在他看來符皇后今年二十八周歲,還很年輕。
“呸,你說什么渾話!”符皇后連斥責道,臉蛋染上一層紅暈,“后宮女子要入后苑為官家守節,我雖為皇后,可若無須攝政,朝綱易主,也只有后苑一條歸宿,那還不如殺了我吧.......”
史從云也直接道:“既然話說到這份上了,某也不藏著掖著了,我和太后還要一起做大事,話如果不說開,你我都有顧忌,以免誤了大事。”
他上前一步,也不恭敬了,直視符皇后:“我向你保證,不會讓太后有危難,到時候某做主,還你自有,你想留在京城保你榮華富貴,想回河北老家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