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人這個概念也沒法從血脈去追溯,不說每朝每代都有軍閥帶著大量人去四川干山大王,還有后來的湖廣填四川等。
血脈血脈意義上的四川人,只怕所謂純種四川人早已經沒了,但無論是哪里的人,只要去了蜀地,都會變成地地道道的四川人。
蜀地的文化內核概括起來就兩個字“安逸”,那是獨特的地理環境塑造的,天府之國,沃野千里,四面環山,天然屏障保護起來。
這就很好理解了,四周崇山峻嶺環繞,中間安逸舒適,沃野千里,誰來了也不想出去。
當今的后蜀曾經也是后唐大將,帶去蜀地的兵多是后唐南征北戰的將領和士兵,要知道后唐可是南征北戰,拳打契丹,腳踢后梁,把蜀地按在地上摩擦,這才幾十年,怎么戰斗力這么拉胯?
安逸幾十年后,誰也沒那拼命的心思了。
人本身沒有太大的區別,并非你給他加個蜀兵的頭銜人家都變弱了,依舊是一鼻子兩眼睛,問題在于環境。
所以史從云格外強調軍紀,蜀兵不善戰,因為他們習慣了蜀地的安逸,有群山保護,與外界聯系不緊密。
但如果放縱士兵,把蜀國人逼到絕境,那誰還不是一雙胳膊一把子力氣,拼命起來誰怕誰啊?
所以歷史上川軍的高光時刻都在他們被逼死路上的時候,那誰還不是個人,一命換一命誰怕誰,狠起來就不要命。
史從云一開始就想好了,打蜀國并不是最難的,難的是打進蜀國之后,如何安撫民心,穩定局勢,搜刮錢財。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把蜀地百姓軍民逼急了。
這點他在樞密院與眾人談論此事的時候再三強調,同時也在秦王府召集諸將再三強調這件事。
一方面,蜀地塑造了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人,他們可以妥協,可以忍受外來者,可一旦被逼得跳拿起槍桿子,那就麻煩了。
另一方面,史從云心里對奪取蜀國的作戰預期就是快,就是越迅速越好。
北面還有眾多節度使虎視眈眈,內部的府庫空虛也時刻讓他睡不好覺,南方還有南漢,南唐,吳越,北面還有北漢,遼國,西北還有靜難軍,黨項人,歸義軍等等,不能耗費太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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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磨刀霍霍的同時,史從云也在安排內政的事情。
此次出征,朝廷里的事他也必須安排。
一開始他并沒有決定要不要親自去,但想到了歷史上的北宋取蜀。
大軍數萬,幾個月打垮蜀兵,十幾萬蜀國大軍完全沒有發揮作用,但之后北宋軍隊很好的延續五代作風,在蜀地搶掠成風,糧食,錢財,女人,能搶的都搶。
結果一下子引起大亂,不少軍民百姓起來反抗,連宋軍中有些將領也看不慣同僚作為加入義軍,一下平亂用了兩年。
打仗幾個月,平亂平兩年,這種局面史從云不想看到,他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自己去的好,除了他親自去,只怕真沒人鎮得住這些驕兵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