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之下,北路路途更短,但因唐末大亂導致關中荒廢,洛陽頹敗,北路軍只能到河中府附近,再往南以前運輸物資到長安的運河基本荒廢,能用也十分勉強,不足以支撐大軍全部物資運送。
所以北路軍反而要遲滯一些時間。
史從云道別家人,最后想來想去還是準備進宮去和符皇后做個道別。
他一身戎裝入宮后,很快在垂拱殿側殿見到正小心翼翼批示奏疏的符皇后。
因為他入宮從來不用請示,所以到垂拱殿外時,符皇后還沒注意到他的到來,一個人跪坐在桌案前,笑盈盈捧著奏疏仔細查看,右手邊放著筆墨,璽印就在桌邊上,左手邊放著一盞清茶,這是史從云教她的吃法,可以提神醒腦。
他突然想,這女人也不容易,想必是戰戰兢兢怕處理錯了自己責怪她吧。
說到底符大是被符家拋棄了,符家不敢領兵入京,也就默認了拋棄她,讓她自己隨波逐流,這樣自己的態度也將決定她的命運,不緊張是不可能的,生死都在別人把控中,能不害怕嗎。
“太后不用這么緊張,這些事還有李谷和閭丘仲卿把關,出不了大亂子。”史從云說著走進去,把符皇后嚇了一跳,抬起頭來有些詫異看著他。
“平時要是不舒心,可以去找六妹,符二走走,現在宮里的規矩不必那么嚴。”
史從云一身戎裝,讓他本就高大的身形更加寬闊高大,符皇后顯得越發嬌小,充滿壓迫感,似乎小小的她在史從云面前可以被隨意拿捏,那種壓迫是實實在在來自物理意義上的。
符皇后看著他:“秦王不放心我嗎。”
“我是想到你這些日子來辛苦了,臨走之前看一眼,大軍已經集結,某很快就要走,想想讓太后獨自在朝中撐著也怪苦的,可形勢如此,某也沒辦法。
如果那些邊疆大吏欺負你,你先記著,等某回來一個個去收拾,朝中的事你也不用那么小心翼翼,戰戰兢兢,你至少要明白某是需要你的,咱們是合作關系,太后安心吧。”史從云說著拱拱手。
“某這一去短則數月,長則一年,朝中就靠太后了,你主內,我主外,把這天下打理好。”
他話說完,符皇后臉色艷紅,避開目光微微點頭,“我知道,秦王一路保重,早些回來。”
史從云點點頭,與皇后拜別之后,正式踏上新的征途,朝廷壓力肯定也在,外圍那些節度使還需安撫,對于此時大周而言,內外都是一場戰。
很多人覺得趙匡胤黃袍加身就得天下,其實錯得離譜,趙匡胤黃袍加身時大周只有三四個省的地盤,他一黃袍加身,眾多節度使就磨刀霍霍,有些節度使在周朝時就已經壓不住,不聽中央命令,連監軍使都敢囚禁。
隨后北面節度使聯合北漢叛亂,南面節度使在揚州叛變,被打敗鎮壓,接著還有蜀國,南唐,南平,武平,吳越,南漢,那都是一個個打下的。
江山如此多嬌,可哪有那么容易得,如果真是披一件黃袍就能得天下,那搞黃色的只怕要立即被誅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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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周國大軍開拔,很快消息就傳出大梁,傳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