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從云隨即看向慕容延釗,“慕容將軍帶兩營人馬,帶著我的書信和斧鉞,走北面大路,去關北接替趙匡胤的職務,防備北面契丹。”
“諾!”慕容延釗領命。
安排好這些,史從云在腦子里又復盤一遍,覺得沒有疏漏了,隨即才開口:“各位,這次的事不能耽擱,給你們一個月時間,所有人必須到位。”
說著史從云看向李處耘:“到時朝中有變,最可能有所舉動的就是李筠,所以河陽的壓力很大。
昭義軍向來兵強馬壯,人馬眾多,李筠早就不服朝廷,收養很多死士,只要有個借口他不會善罷甘休,你們必須時刻戒備。”
“大帥,給某兩營人馬,某去摘他狗頭給你!”黨進大聲道,不過沒人理會他。
李處耘呵呵一笑:“大帥放心,某定不會讓他過山南來,更不可能讓他到黃河邊上。”
史從云點頭,隨后看向慕容延釗:“慕容將軍,北面也需要謹慎,契丹雖然傷筋動骨,可他們如果知道朝中劇變,說不定也會想著趁機撈一把,當初官家才登基時他們就有過先例。”
慕容延釗拱手:“大帥盡管放心,絕不讓契丹狗賊往南一步。”
史從云這才點頭:“散了,記住我說的,立即去執行,今日之事誰都不能外揚,等到事成人人有功。”
眾人連激動供水退出去。
史從云長呼口氣,心里不知是失落還是激動,到了這一步話已經說出去了,命令也下了,他就沒有退路。
等眾人走得差不多,大帳里卻還剩下兩個人沒走,魏仁浦和孟玄喆。
史從云不解看向他們,魏仁浦拱手:“大帥,還有一件事忘了。”
“什么事?”史從云不解的問。
魏仁浦咳嗽一聲:“大帥是奉天命,承德運,呃.......天出帝王,地生祥瑞,自然需要些預兆、祥瑞,以安人心,這......這也是慣例啊。”
史從云一拍腦袋,是了他差點忘記這事,但這也是不好公開明說的事。
于是道:“那這件事就勞煩魏公走一趟吧。”
魏仁浦點頭:“老臣就是這意思,明日和劉清川一道回大梁,到時候便有分曉。”
史從云點頭,看向同樣沒有的孟玄喆,開玩笑道:“太子不走,是不是也想到這事了。”
孟玄喆慌亂道:“不敢不敢,陛下......大帥可別這么叫我,下官確實是想說這件事,大梁有大梁的祥瑞,蜀地也需有蜀地的祥瑞啊,大帥如果不嫌棄,這件事我可以代勞。”
史從云覺得他有趣,也是個聰明人,便道:“行,那你去半,我給你錢財和人手。”
孟玄喆激動得連連感謝。
隨后兩人才退出去,等他們走后,史從云長呼口氣,癱坐在上首的寶座上,心里盤算著接下來的復雜形勢和可能的種種變數。
自唐中晚期開始,局勢已經非常像漢初時候的局面,朝廷控制的地方有限,節度使就像那些掌握一方財政大權、有獨立兵權的異性諸侯王,皇帝要調他們的兵必須付出代價。
比如最后劉邦要求韓信,彭越等諸侯王合兵滅項羽時,他們根本不來,只有加封封地地為條件他們才來;后來劉邦平叛,調彭越的也調不動。
其實當時的形勢已經非常危險了,和釀成如今這樣局面只有一步之遙,是內外交困。
當時劉邦年紀六十,萬一他突然一死,他那十幾歲的兒子根本不可能管得住連劉邦自己都調不動的異姓諸侯王,局面很快會變成唐末到如今的模樣,天下再度分崩離析。
安史之亂逐漸安定下來后的唐朝情況也和那時非常像,節度使有各自兵權、財權,就相當于漢初的異姓諸侯王,有的地方甚至更過,皇帝想調用他們的兵要付出很大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