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有辦法讓相爺這么快棄了他。”李燼霄有些意外。
楚天歌道:“裴相要權,也疼女兒,李云臨反其道而行,他自然不肯逆來順受。”
說完,她心中咯噔了下,一時嘴快說茬了,她應該稱裴相為父親。
幸而李燼霄并沒發現什么,未有異常神色,只好奇道:“李云臨根基未穩,怎會主動與裴相作對。”
“他怎樣不重要,重要的是父親怎么看。”楚天歌道。
李燼霄點頭,看她的眼神深邃了些,“只是我們尚不能定親,相爺如何能確定我的誠心。”
“無需見你的誠心,能一爭皇儲之位的皇子并不多,你是嫡出身份尊貴,另外就是十皇子,十皇子生母趙妃圣寵不衰,但他比我年紀小了一歲,且身子骨不太好。這個皇位除了李云臨外,你是最有機會的,良禽擇木而棲,父親自然會扶持于你。”
李燼霄輕提嘴角,“你一口一個父親,倒不見你對相爺有維護之意,竟把他的心思如此昭然若揭。”
似有些東西被戳破了般,楚天歌低下頭來掩飾面上的慌亂。
“哪怕我不說,五殿下也是明白的。與其矯情媚忠,不如坦誠布公,都是各取所需罷了。”
李燼霄看著她微紅的耳尖,低低笑出聲來,一會兒才止住笑聲。
“好,你想要的,我定讓你如愿。”
楚天歌抬眸,“你知道我要什么?”
“不管你要什么,我陪你,我給你。”
李燼霄微揚的眉梢如暖陽湛開,在這嚴冬臘月自成一道盎然風景。
但這些花言巧語她先前在某人那兒聽過各式各樣的,當年不諳世事,把每一句話當作海誓山盟,如今卻是無論誰說,她也再沒有悸動了。
“五殿下不必給我承諾,這世間唯有利益關系最可靠。”
她微微欠身后先行離去。
即將踏出國子監大門時,楚天歌突然停住了腳步,看向右側的一處好戲。
一個嬌弱女子緊緊貼在雪白的墻邊,李云臨的手在那如柳腰肢上摩挲,薄唇輕含著女子的耳垂廝磨,那女子羞得臉龐通紅,身子緊張繃得僵直,眉眼間春意瀲滟,顯然樂在其中。
這女子是云麾使蘇鍺之女蘇謹,原先倒是沒察覺她與李云臨有何勾連,太子不至于對她的家世感興趣,那感興趣的,便是這張如花似玉的臉了。
楚天歌努力調整呼吸。
墻邊的兩人儼然有些忘我,李云臨的唇纏綿往下,吻上了雪白的脖頸。
她不記得幾歲起李云臨就時時黏著她。
從小到大,除了父母和婢女外,身旁幾乎沒有親近之人,只有一個李云臨。
他們順其自然的有了婚約,理所當然的在一起,她曾甘之如飴的聽他許諾,發誓今生只愛她一人,白首不相離。
愛?愛就是當她隨著全家下獄的時候,他為避嫌一次也沒去看過她。
愛就是在她發瘋成魔的時候,原以為會是救贖自己的光,卻一腳踹她入地獄。
愛就是她不見天日的短短一月后,他就與別人有了婚約,甚至……在這種誰人都可能瞧見的地方行如此放蕩之事。
楚天歌捂住了胸口,難掩這一陣陣的疼痛。
撩撥之下蘇謹情難自抑的一聲嚶嚀,楚天歌終于拉回了魂,慌不擇路的逃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