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珂亦身子一僵,雙臂錮得更緊了,一會兒后松開,若無其事的起身穿衣。
他終究不知如何向她坦白。
他覺得自己像一個,竊取一時之歡,卻給不了一生的混蛋。
“怎么?”
“巳時前需隨父皇去祭祀,不好耽誤時辰,”李珂亦穿好了,單膝上床親吻了她額頭,“實在不想吃蒜,便不吃了。但特別喜歡的菜你也不可盯著吃。”
身為太子的偏愛,讓人猜中喜好和弱點,是致命的事。
孟輕棠點頭,她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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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太子不會來了,何必再戴這么多東西。”
“萬一今晚散宴了之后殿下又來了呢?娘娘得時時刻刻美艷動人才好。”
鳳艷的手藝的確不錯,各種各樣的發髻都會盤,只是有時手勁大了,頭發被扯得疼,孟輕棠忍忍也就過去了。
她最忍受不了的那堆珠釵,走路步子稍微大些,就很可能掉下來。
鳳艷蹲在腰間給她戴禁步時,另一位婢女端著一碗湯藥過來。
“什么東西?”
“是補身子的,殿下吩咐了娘娘一定得喝。”
孟輕棠沒有推脫,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只剩了藥渣子時,婢女想拿走藥碗,孟輕棠卻突然皺起了眉頭,緊拽著碗不放。
她走出了屋子,把碗拿到陽光底下仔細去看這些藥渣。
砰——
瓷碗砸碎在地,孟輕棠轉過身,冷著臉問,“是太子要我喝的?”
鳳艷和幾位婢女一同跪倒在地。
端藥來的婢女瑟瑟縮縮道:“的確是殿下走前吩咐的,婢女們哪管做這樣的主啊。”
“這是什么東西,你們可知道?”
鳳艷挪著膝蓋上前幾步,伏首道:“娘娘何必追究問底……殿下這么做,一定有他的緣由……”
這么說,她是知道的了。
這樣一碗避子湯端到這里,這些婢女自然早早的把話傳開了。
孟輕棠扶著院中石桌,坐在微涼的石椅上,只恨自己為什么偏偏知曉這避子湯的藥方。
那一年,小娘使盡渾身解數,終于在父親房里留了一夜。
第二日,大夫人帶了碗湯藥來,逼著小娘喝了下去。
孟輕棠怕這是能死人的藥,便拿著藥渣去找大夫。可她沒有錢,大夫只顧著那些給了錢的病人,連幫她看一眼都不愿。
她偷了醫書,對著去查,總算確定了這只是碗避子湯。
當時舒了口氣,沒曾想有一日,她自己也喝上了。
“娘娘,別掛心,殿下或許是怕您生孩子傷身,您不是已經有小殿下了?”鳳艷勸道。
孟輕棠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笑了笑,“太子有沒有說,我能不能踏出這宅子。”
鳳艷道:“殿下特地吩咐了,讓我今夜帶娘娘出去逛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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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宮里定是熱鬧非凡,不止宮中,金陵城亦然。
“娘娘你看,河里真好看。”
孟輕棠側首,粼粼水波上飄著無數盞河燈,微微蕩漾著向南而去。
她往著河岸走,一個男子蹲在那里,將手中河燈放下后站起身來,這一回頭,兩兩頓住。
孟輕棠趕緊轉過了身,盡挑人多的地方擠去。
他快了幾步追上,不顧禮儀的握住了她的手腕,“棠棠,這么巧。”
李玦笑得花枝招展,仿佛這真是一次偶遇。
孟輕棠忍了忍,問:“齊王殿下今日怎么不在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