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密密麻麻的啃噬之痛襲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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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被貶為楚湘王一事如晴天霹靂,炸開了朝野。
太子從無過,為何會突然被廢?
百姓間猜測紛紛,眾說紛紜,皆無定論。
東宮之中。
該收拾的都收拾好了,孟輕棠五個月來,頭一次主動踏進他的書房。
“為什么?”
“沒為什么,父皇想廢便廢了。”
李珂亦伸手去撫她的臉頰。
她退后一步,避開了他的手。
“不可能,皇帝早已不行了。他就是有意也辦不了這個事。”
李珂亦笑了笑,“對,是我自己,我不想做皇帝,聽說楚湘是個好地方,我便問父皇要了那塊封地。”
孟輕棠仍是想不透,百思不得其解,卻也不想多問,“我去收拾東西。”
“你不必收拾,你不去。”
此言入耳,孟輕棠呆立在那里,久久緩不過神來。
她不去?
李珂亦道:“你和朝兒留在這里,不必跟我走。我受夠了你的冷漠,今后不想再看你冷眼。”
半晌,孟輕棠費勁的張了張嘴,“我,我氣你那一碗避子湯,你遲遲也不來跟我解釋,我只是想不明白……”
“你總端著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我要女人不是讓自己受氣的。阿棠,在你對我不理不睬的這些時日里,我決定放棄你了。”
他溫柔的一字一句,似無數把利刃鉆進了她的心。
不應該這樣……
她主動去握住他微涼的手,的確不該僵持下去了,該去化解彼此間的隔閡。
“那你告訴我,為什么給我喝那東西,你有什么苦衷,你告訴我啊。”
李珂亦看了眼她的手,淡淡道:“我不會找借口,你幫我想想?”
孟輕棠一怔,努力的尋回一點理智。
“你,你不是為了我沒有娶傅雯,你不是答應會好好對我。你別這樣,阿亦,我們之間的誤會應該去解開,我一直等著你來告訴我……”
“可我沒有興趣了。”李珂亦眼中無光,語氣淡漠,“男人都喜歡怎樣的女子,你不知道?是你從前床上那般風情萬種,人前人后的體貼柔情。你看看你如今是什么樣,鬧不完的脾氣,日日有事同我計較,久而久之,實在叫人厭惡。”
孟輕棠猛地松開了他的手,仿佛碰到了極可怕的東西。
這是他能說出口的話?
她臉色蒼白如雪,“你想好了,楚湘離這兒千里之遙,此一去,這一生就很難相見了。”
李珂亦蔑笑道:“現在舍不得我了?討好我啊,知道怎么做?”
她難以置信的磕了下眼睛,眸光黯成一潭死水。
他這個輕浮的樣子,讓她忍不住想逃避。
“不了,我們就此作別吧。”
她走前,回頭說了句,“愿你安好,兒孫滿堂。”
命中注定也好,咎由自取也罷,原以為陰差陽錯得來的是畢生值得。
可從錯開始的緣分,終究到底為止了。
李珂亦望著她早已看不見的身影,有暖流自胸間狂涌而上,噴了一地的斑駁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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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一日,她還不肯來送一送。”沈呈小聲嘟囔著。
李珂亦轉身入馬車。
沈呈墨跡了好一會兒,不肯叫眾人出發,直到李珂亦出聲,“你進來陪我。”沈呈才進去。
一個大男人,在這封閉的車廂里,才肯卸下一身硬甲偽裝,露出滿身疲憊破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