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萬兩白銀換回了傅老爺子,老爺子他卻是生不如死。
榮耀富裕了一世,一朝跌落神壇,如何也不甘心。
事已至此,傅家風光不再。
而秦傅兩家平攤了這五十萬兩,于秦百刑和秦姮而言也是大傷。
秦氏的染莊無之前的財力,幾筆龐大的單子工期一拖再拖之后,秦氏已衰的流言不知不覺中傳遍了潯城。
潯城人盡皆知,昔日三氏鼎立,如今只剩了白家赫立于此,一家獨大。
白修作為白氏少年家主,成了潯城人人攀附瞻仰的存在。
而秦傅兩家,虎落平陽被犬欺。
秦姮手頭上的錢緊巴巴的,時常周轉不開,一旦拿貨的酒家拖欠得多些,工人的工錢她便給不出來。
某些酒樓的掌柜也有些背景,秦姮派去的人都不被當回事。
為了不讓傅景掛心,她總是避開傅景獨自去討債,偶爾帶上熊想想。
比如這家“海晏河清”的掌柜,就是個明明有錢的主,偏偏喜歡賴賬。
“朱老板,你看你都給我拿兩批酒了,上批酒錢是不是該結一下?”
秦姮倚在柜臺邊,等了大半個時辰,總算等來了朱老板,她客客氣氣道:“對朱老板來說也沒多少銀兩,你看得空不得空。”
“忙著呢,一會兒還得陪幾個大人物喝酒,得空再來結你那點錢。”
朱老板交代小廝備了幾個好菜,轉身走時突然停步,回頭再次看向娥眉淡掃,風姿清雅的秦姮,笑容逐漸加深。
“不如秦娘子來陪咱們喝酒,喝快活了,銀錢你今日就能拿回去。”
美酒,好菜,美人,飯局上三者俱全,才是盡情盡興的飯局。
熊想想搖了搖秦姮的手,“娘我們回去吧。”
秦姮的臉上難堪,憤怒,還有些遲疑。
這筆錢拿到,回去就能結工錢,工人們眼巴巴的等著這錢,不能再拖了……
秦姮摸摸熊想想的頭,溫聲細語的說:“這兒離白家近點,不然你去白修那玩玩,娘晚點來接你。”
熊想想看了看娘,又看了看一臉笑意的朱老板,“我不去白修那兒,我在這里等著娘。”
“去白家吧,這里人來人往的不好,聽話。”
秦姮蹲下身,親了親熊想想的額頭,“去吧。”
女兒一步三回頭,終于往白家的方向跑去。
只是這一會兒的功夫,秦姮發現自己渾身都有些僵,舌頭很硬。
“朱老板,走吧。”
驕傲,自尊,很多時候都不配有。
但愿女兒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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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想想跑過了一條街,靠在墻邊咬住了手背緩緩蹲下。
她不知道什么叫陪酒,怎么個陪法,可她感受到了娘委屈也很為難。
那個朱老板看起來很討厭。
她該怎么做?
“熊想想?”
就這么巧,白修坐馬車出門,隨意的一掀簾,便瞄見她抱著腿蹲在墻邊,臉埋得看不見了。
她頭頂的紅緞蝴蝶結,明艷顯眼,太好認。
沒來由的,他叫停了馬車,“跟蘇大人說一聲,我今日不過去了。”
他走到熊想想身邊,用瞧好戲的口吻道:“熊想想,你娘又拎你耳朵了?”
熊想想把臉在膝蓋上使勁蹭了蹭,才抬起頭來。
“是你啊,真晦氣。”
白修道:“你要哭也躲得偏僻點,省得外人說你肯定是被我拒之門外了才哭的。”
熊想想惱道:“別什么都往自己臉上貼金。”
“不然呢?這里離我白家這么近,全潯城還都知道你天天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