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假?”吳愉笑瞇了眼睛。
周承頤道:“假仁假義!”
吳愉道:“我倒是覺得郡主是真性情。”
周承頤腳步一頓,“父親真的打算幫齊王?”
吳愉道:“至少親王是在拉攏你父親。要知道,你父親就是個棵搖錢樹,誰不惦記?”
周承頤抿唇,“對我示好沒用。”
他如今并沒有什么建樹,李鴻嘉耐著性子來找他,定是有所圖。
吳愉道:“你是你父親唯一的兒子,討好了你,你父親能不受用?”
“就不怕適得其反?”周承頤撇嘴。
吳愉笑,“李二公子這個人吧,近幾年賢名在外,手下更是招攬了不少的人。”
周承頤道:“假!”
吳愉大樂,想要大笑又生怕把人給嚇著,只得硬生生憋著,一張臉都漲紅了。“如此,日后我離開,倒也可以放心了。”
這孩子聰慧,不但在學識上過目不忘,就是識人上也似乎有著天生的敏銳。
“先生要離開了?”周承頤眉頭蹙了蹙。
吳愉道:“沒那么快,總得等你父親請的新先生到位以后。關于日后,在白玉鎮的時候,跟你父親談清楚了?”
周承頤道:“十六歲之前,還是歸我自己支配的。”
吳愉就嘆了口氣,一個就算身有啞疾,都能夠把自身打理的井井有條的孩子,讓人覺得省心的同時卻又心生酸澀。
他好歹帶了他五年,如今面臨著分別了,他這滿腹的離愁別緒,而這孩子卻不過只是輕飄飄的問了一句,然后,便沒有然后了。
到如今,能夠讓他臉上變色的,好像只有那個六歲的小丫頭。
明昭打了個噴嚏,抬手揉了揉鼻頭。春天的花粉雖重,但她素來不過敏。所以,遵循打噴嚏一想二罵三感冒的原則,這定然是有人惦記她了。
一連三天過去,華鳴和李宜澤那里密切關注著徐文盛,以至于明昭也只是每天去露個臉,父女倆再無話家常的機會。
好在徐文盛腿上的傷口以驚人的速度愈合了。后果就是人待不住了,吵著要回家。好話說盡都不聽,倔的像一頭牛。
還是明昭裝病,才又留了兩日。華鳴親自給他腿上拆了線,他就一刻也不想耽誤了。
大門外,送行。
周承頤原本是要送出城的,明昭執意不肯。沒必要為了她一個小孩子興師動眾,主要也是為了考慮徐文盛的感受。
這里所有的人出入不是騎馬就是坐車,而徐文盛卻是準備推著小推車帶她回家的。
雖然已經有了一次分別的經歷,再來一次,明昭還是覺得心里火燒火燎的難受。但顯然別的人不這樣想。
“我走了!”她說的戀戀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