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搖了搖手里的手機,抿嘴笑“有這個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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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話,準考證已經發了小半。
同學們都在交頭接耳議論,他們也希望自己能被分到本校,一般來說,市里其他學校的考場,市一中的學生基本上就不放在眼里,越是普通班成績差的學生,越是會這樣想。
中國人嘛,自己不行的時候,就會想著需要老天保佑。差生很需要這個運氣,對于他們來說,能夠抄到,都是賺到。
如果能夠跟全校第一名的初見分在一個考場,恰好位置又在隔壁,那絕對是撞了大運的。當然,即便是這種低概率事件只能在夢里發生,能分到自己學校考場也是好的,相較于其他學校,市一中考場尖子生的概率一定會高一些。
田壯壯命不大好,被分到了市六中。
其實他成績還行,雖然高一高二整天跟著王小凱和楊偉在游戲廳里消磨青春,但沒那哥倆瘋狂,學業沒落下太多,到了高三,在爹媽的混合雙打之下,忽然大徹大悟,頭懸梁錐刺股不要命的搞學習,嘿,成績提高了不少,不發揮失常,應該能考個小二本。
對于被分到市六中考場,田壯壯心里很不爽,但也沒轍。
準考證發完之后,教室里鬧哄哄的。
幾家歡樂幾家愁。
想想馬上畢業了,心情也就更加的低落。
洛琳拍拍講臺讓鬧哄哄的同學們安靜,然后笑著說道“這節課后面的時間,我們不講課不復習,同學們,請合上課本和試卷,我們默寫。”
有同學問“默寫什么”
洛琳說“默寫全班同學的名字。”
頓了頓,她又說“包括那些已經離開我們了的同學。”
不知道為什么,教室里一下子就徹底安靜了下去。
中午放學后,在食堂吃飯。
張云起和初見以及田壯壯幾個班上玩的好同學一起去吃的。
經過前段時間的事情,再加上高考,學校食堂的伙食有所改善和提升,但味道也還是那個味兒,當然,張云起幾個人也就是沖著那個味兒來的。
畢竟,再過幾個小時,就要收拾細軟從這里滾蛋。這大概率是他們在學校里吃的最后一頓食堂。
吃過飯,張云起和初見在校園里散步,一路走著看著校園里的景象。
其實相較于三年前剛來時,學校變化并不大,或者說一切都是悄無聲息潛移默化的,落在張云起眼里,大概也只是前蘇聯風格的教學樓外墻被歲月侵蝕的更加面目全非了,那一棟棟宿舍的磚墻,已經被常青藤和青苔徹底占領,校園小徑兩側的香樟樹在夏天是盛放的綠,籃球場上學弟們肆意揮灑著汗水,裙擺在風里搖曳的學妹們的笑聲依然歡暢。
其實一切都沒有改變過。
這是1995年江川市一中的盛夏,也是1992年江川市一中的盛夏。只是人來了,人又要走了。
初見說,她又想起了庾信的枯樹賦“昔年種柳,依依漢南。今看搖落,凄愴江潭。樹猶如此,人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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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課。
高中最后一個學習的下午。
大家的心思卻已徹底不在學習上了。
156班的同學們收拾書課本試卷,掏出各自的同學錄和明信片,互相留言。
對于張云起來說,這種充滿了年代感的紀念方式是質樸的,他翻了不少的同學錄,看了不少的留言,留言多是稚嫩的,也有芳心暗許的,還有大膽表白的,當然,也不乏頗具智慧的。
張云起在林雪晴的同學錄里就看到這樣一段留言“過了今天,考完試,這輩子,這個班基本是聚不齊了。記住那些好,忘記那些不好。對于我們來說,都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