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云起也拿了睡衣去二樓自己的臥室洗澡,天氣已經慢慢轉冷,透過霧氣升騰的熱水可以看見窗外有朦朧的月光。
洗完澡后,張云起從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在客廳里看見紀靈一個人坐在前庭的觀景臺上,她穿著純白色襯衣,下身是超短的黑色短褲,兩條又細又白的長腿盤著,剛剛洗完澡不久,短發還冒著微微的濕氣,那張精致白皙的臉,在朦朧的月光下,美的叫人窒息。
張云起走了過去,坐在紀靈身邊,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他喝了一口啤酒說道:“在想什么?”
“沒想什么。”紀靈捧著下巴,過了一會兒,忽然說:“對了,你在劉銘德耳邊說了什么悄悄話?他怎么突然放了宋君羨?”
張云起道:“我在他耳邊說,他打的是市常務徐凱的兒子。”
紀靈呆了一下。
幽靜的庭院里忽然就響起了女孩子銀鈴般的笑聲:“就你鬼主意多咯,如果他不信怎么辦?”
張云起說道:“他是不太確信,要是真信了,他直接跪在宋君羨面前也不意外,要知道,徐凱手里頭卡著城建、土地劃撥、舊城改造的權力,就是這些地產開發商的親爹。”
紀靈側頭:“既然不太信,為什么還要放宋君羨走,還賠醫藥費和道歉?”
“這就是這個的作用了。”張云起晃了晃手里的奔馳車鑰匙:“這年頭開的起這個的非富即貴,他一個外來商人,普通人頭上敢作威作福,但碰到身份不一般的,他比內地的商人更懂什么是以和為貴。這種人玩的女人海了去了,就算是不太確信宋君羨是不是徐凱的兒子,也絕對不愿意為了女人得罪市里富豪和官家子弟的,強龍難壓地頭蛇,在明知道我們身份不明確但絕不普通的情況下,服個軟,也是給自己留個回旋的余地。純粹的商人本色嘛。”
“你打著徐凱的旗號,不怕他找你?”
“他找我好幾次了,里津照著江川模式成立了一家市國投空殼公司,他管,但業務還沒有搞起來。想跟我談,我也得找他給我一塊工業用地。”張云起喝了口啤酒:“只是我如果參和進去,思路上可能不太一樣,可能很難避免和劉銘德這類地產商產生矛盾。”
“你怎么老是得罪人?”
“你知道商鞅為什么被車裂?張居正為什么死后被刨祖墳?”
“為什么?”
“因為改革的本質就是如何做大蛋糕和如何調整利益分配機制。社會上討論的國退民進也好,國進民退也罷,都是如此。所以改革的過程,就是一個得罪人的過程。但是這個‘人’也分很多種類,第一種類是底層的人民,第二種類是中產階級,第三種類是富豪商人乃至于當官的。得罪底層小老百姓是最容易最保險的,他們的忍耐力最強,至于商鞅和張居正,他們得罪的主要對象不言而喻,一個被公子虔和世家貴族五馬分尸,另一個更慘,被自己的皇帝學生刨墳鞭尸。中國歷史上著名改革家結局還算不錯的也就王安石了,但也落得個抑郁而終,新黨覆滅的凄涼結局。”
紀靈捧著精致的腮幫,靜靜地聽張云起巴拉巴拉說了一大段對她來說不那么容易理解的話后,說:“我可不可以告訴你,我還是聽不懂么?”
張云起喝了口啤酒:“可以啊。”
紀靈說:“其實不管我聽不聽得懂,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去做吧。因為只要你想,就是意義。現在沒有車裂,也沒有掘墳,你只要活著就行,如果哪天失敗了,記得帶我回云溪,當個普通的莊稼人,種種地,也一樣好。”
張云起笑了笑,擱下啤酒罐,從兜里掏出一塊五仁月餅,拆了包裝,掰成兩半,遞了一半給紀靈:“中秋節快樂。”
紀靈咬了一口,笑:“好吃。”
頓了頓,她又說:“我可不可以靠在你肩膀上?”
“你以前也靠過的。”
“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紀靈咬了一口月餅,仰頭看了看黑黑的天空,腦袋還是靠在了張云起的肩膀上。
那時候的夜色已經很深了,月亮,依然又大又圓,帶著淡淡的溫馨的光,披在少年和女孩身上。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