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浸濕了黑色的布條,黑色變得更加深邃了,但張椿似乎走了神,拿著沾滿血漬的布條涂抹著張安生的傷口。
張安生其實根本沒昏過去,他也好像感受不到傷口的疼痛,雙眼無神的看著天空。不知過了多久,張安生的眼睛再次聚焦時,便對上了張椿的眼睛。
張椿的眼睛很美,好像漆黑的瑪瑙,純粹又閃耀著光芒,以往都是堅毅的,唯獨這一次,看著張安生,滿是憐憫。
“你們都不該去招惹他。”
張安生沒回話,只是反問道:“你為什么這么維護他?”
張椿一愣,臉色變得復雜,但答案卻脫口而出:“張生是我的小舅,當侄女的為什么不維護自己的小舅?”
卻沒想到張安生聽了這話卻冷笑了起來,越來越大聲,最后變得放肆,緊接著便是怒吼:“什么小舅!我看就是你看上的小白臉!”
“就因為他比我強?所以你覺得他好?你這個賤女人!”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張椿的手狠狠地打在了張安生完好的臉上,眸子里閃爍著淚花,女子眼睛盯著眼前這個躺在地上的,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然后一言不發的便走了,只留下遍地的狼藉和變得歇斯底里的張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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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驟雨,東北風,依舊打芭蕉。
張生坐在床鋪上,白天時自己所展露出來的實力徹底震懾了張鱒,立馬便馬不停蹄的安排了一處小院給自己。
小院里的花卉,房中的陳式,都與六十年前自己在張府的院子差不多,也說張鱒是個心細的人,這套院子張生住起來是舒服極了。
只是院子再好,床鋪再柔軟,張生也毫無睡意,或許是連著睡了六十年把覺都睡完了,哪怕此時已是半夜三更,張生也依舊是在床鋪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索性坐了起來,開始琢磨自己觀想龍首習來的無名呼吸法,一遍遍的吐納著,大量的靈氣被吸納到體內,然后在體內沿著周天路線行走了起來。
一邊觀想著腦海中一運轉功法便會浮現的龍首,一邊吐納著,張生竟覺得這樣子舒服極了,好像置身在溫暖的海洋中,渾身的疲勞一掃而空,比起睡覺,更讓人覺得放松。
呼吸法搬運著體內浩瀚的真氣海洋,張生正沉迷在修行所帶來的舒適時,突然有一股針刺般的感覺驚醒了張生,趕忙把內氣壓回丹田,走到了窗邊。
這種針刺的感覺張生再熟悉不過了,盡管隔了六十年,但對于張生也不過是昨天與今天,如此兩天便經歷了數次這種感覺。
是殺意,有人懷揣著濃厚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