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南嶺城就再也看不見人了,在城墻外行走的一般只有三種人,一種瘋子,一種大能,一種便是為生計奔波之人。
雨把天地間渲染得極為蒼莽,好像回到了天地初生時,下著無窮無盡的雨,積累成了無垠的海洋。
這與張生的目的不搭噶,但他的腦子里突然就想象出了天地初生的景象,想要與人高談闊論一番,但回響在身邊的只有馬蹄和驟雨聲。
整支隊伍顯得寂靜而又快速,迅速的穿梭在山林間,時不時有小精怪從樹上躍下,它們最喜歡的就是撲到來往生靈的頭上,用尖銳的爪子刨開天靈蓋,然后吸食腦漿。
它們的爪子上有毒,能麻痹人的神經,讓人難以感受到痛覺,所以只會覺得肩膀一重。
但這套無往不利的戰法在這支隊伍面前顯然不夠看,一股無形的氣流轉在馬隊間,與張家的那套劍陣有異曲同工之處,不過這馬隊間的隊形更為隨意一些,相比起陣法,更像是默契的配合,把真氣流轉在馬車外。
那些詭異的小精怪被真氣護罩彈開,蕩起無形的漣漪,張生有些嘖嘖稱奇,采光隊不愧是南嶺城真正的支柱,單就這一手,恐怕便能在荒野中謹慎前行。
哪怕是先前在城中有說有笑的少年,在出城的一剎那,眼神就變得凌厲,俯在馬背上,頂著驟雨前行,一言不發,其中所流露出的氣質,絕非烏合之眾。
“若是張家能有半分比得上采光隊,那哪里還需要去爭南池的機緣?”
張生笑著搖了搖頭,又看向隊伍的最前方,那個裹著蓑衣,戴著斗笠的身影,他也同樣帶著蓑衣和斗笠,斗笠上的雨滴滑落匯成雨簾,透過薄薄的雨簾,張生看著領頭人。
“張椿······”
張生低聲贊嘆了一聲,整個馬隊的氣機流轉中心就是張椿,也只有張椿才能帶領這支隊伍,換做別人,哪怕是實力遠超張椿的張生,也無法帶領這支隊伍達到如此程度。
“或許也不該叫她小椿兒了,張家由她帶領想必是正確的。”
想到這里,張生透過起伏的視線,望向左邊的身影,是張演,他們去南池的隊伍與采光隊正好順路,便一同行走,也正好護送一下采光隊。
此時的張演也同樣看著張椿,暗自評判著張椿作為家主的合格性,但目前看來,無論是實力,領導力,還是眼光,都已經足以勝任家主之位,可這對于他不是個好消息。
暗自握緊了韁繩,張演咬了咬牙。
若是,若是此時突然出現一只妖獸,把張椿吞噬就好了。
張演不斷地詛咒著張椿,但很可惜,直到靠近晚上的時候,馬隊都很安全,甚至連一個受傷的都沒有。
只是馬跑了一日,已經很累了,就算是修行者能不眠不休,也得考慮坐騎。
在城外行進,馬是必須的,和張生前世的古代一樣,這片天下的馬匹也同樣珍貴,尤其是在這個無法畜牧的時代,馬匹甚至成了荒野中唯一的行進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