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月光揉碎了樹影,書房中掌了燈,直到第二日東方天際露出魚肚白,燈才熄滅。
南松打探消息回來,這老虎山莊在城南的正南門外,是開國時期,原老永嘉侯在廣州修鎮海樓時置辦的別院,后來因年久失修,又靠近海邊,一年有半年時間經受臺風摧殘,永嘉侯的后人無心打理,便荒廢了。
決定了要去赴宴,林成留下幕僚先生在府中守府,他親自挑選了一批精銳,暗暗埋伏在老虎山莊附近的山上,另帶了南松和另外兩個身手不凡的手下,去了老虎山莊。
老虎山莊樹木多年無人修剪,長得枝葉茂盛,高聳入云,四處雜草叢生,不遠處的幾座房屋看得出來是經過人修葺的,屋前空地的兩排竹竿上晾著剛洗的衣裳,房屋應該有人住,房屋過去是一大片魚塘。
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林成警醒地用目光掃視一圈,很快就發現老虎山莊只有一個入口,沒有出口,想要出去,就必須從原來進來的大門出去。
目光掃到那一大片魚塘,還有第二個出口,那就是眼前的這一大片魚塘,從魚塘中游過去。
“這劉江他媽的真夠狡猾,選了這么一個鬼地方。”林成心中暗罵。
四周靜悄悄地,沒有人過來迎接他們,也沒有人說話。
林成站在原地,手不自覺地按在腰間佩戴著的刀劍上。
“少爺,魚塘那邊有人。”南松壓低聲音道。
剛進老虎山莊,林成就發現魚塘邊有一個戴著斗笠的釣魚佬在釣魚。林成雙手扶劍,點點頭,眼神示意南松不要說話,一說話就會降低人對周圍聲音的敏感。
豎起耳朵聽了片刻,林成才大步朝魚塘走。
“林成老弟,初次見面,沒有嚇著你吧。”釣魚佬聲音哄亮,中氣十足,老遠就能讓人聽到。
不用說,釣魚的就是劉江了,林成朝釣魚佬的方向拱了拱手,眸若寒星地走了過去。
劉江中等個子,皮膚黝黑,相貌平平,看上去就像是在田莊上種莊家的農戶,誰會想到眼前的這個人是殺人不眨眼的倭寇頭目。
腳步聲越來越近,劉江不慌不忙地把蚯蚓穿在魚鉤上,拋起魚線入塘,坐等著魚兒上鉤。
林成越走越近,在離劉江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來,站在一旁,看著人釣魚,他明顯地察覺到有一道余光從斗笠底下向他瞟過來,劉江看似悠閑地在釣魚,暗地里也在偷偷地打量林成。
雙方是第一次見面,還沒有摸請對方的秉性。
不一會兒,一條小鯽魚上鉤。
劉江從魚鉤中取出草地上活蹦亂跳的魚,放進木桶里,“走,林成老弟,中午請你喝鯽魚湯。”
這么小一條鯽魚,用來熬湯?
林成看著重新獲得了自由,在木桶中游來游去的小鯽魚,朝劉江拱手,“多謝!”
到了晾曬衣裳的那間屋子,劉江把小鯽魚交給一位婦人,吩咐她去廚房熬一鍋魚湯。
林成起初以為劉江只是說表面上的客套話,沒想到那么小一條魚,真的要做成鯽魚湯,看來劉江這個人是言出必行。
“鄙舍寒陋,還望林成老弟不要嫌棄。”劉江招呼林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