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奴婢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
知道徐姑姑是看著桓儇長大,早就將視如己出。去洛陽的時候也是徐姑姑一直陪在桓儇身邊。這會子有人徐姑姑允諾不會將此事透露出去,裴重熙松了口氣。將徐姑姑送走以后,又坐回到床邊。眸中并無繾綣之意,只是溫和地看著桓儇。
忽見桓儇皺眉,裴重熙搖頭自嘲似得一笑,“阿嫵,若有日我不在了。你可要好好的走下去,這本就是你該走的路。”
思及此處,裴重熙垂首在桓儇唇畔落下一吻。他的阿嫵此生自當歲歲無憂。
蘇鳳棠的動作很快,不過短短兩日功夫就已經準備好了,引蠱所需要一切的物品。看著擺在面前各種奇怪的工具,裴重熙抬眸面露狐疑地打量了蘇鳳棠一會。似乎是在糾結蘇鳳棠此舉,究竟有多少可行度。
瞧出裴重熙眼中的遲疑,蘇鳳棠輕哂一聲,“裴中書,這不是不信任我?”
“開始吧。”裴重熙轉頭看了眼倚靠在軟枕上的桓儇,語調和緩。
今日陪著桓儇的只有徐姑姑。按照蘇鳳棠的吩咐將桓儇扶起,褪去衣物。只留下貼身的褻衣。
一切準備好之后,蘇鳳棠從箱中去了個罐子遞到裴重熙面前。努努嘴,示意他將罐子打開。聽著罐中傳來的古怪聲音,裴重熙毫不遲疑地將罐子打開。屋內一眾人探首看去,只見罐中趴著一只巴掌大小,外表奇特的蟲子。
罐子打開后它揚起利爪,發出嘶嘶的怪叫聲。顯然是在向驚擾它的裴重熙,發出挑釁。
我需要做什么?”裴重熙將罐子擱在案上,抬眸去看蘇鳳棠。
聞言蘇鳳棠正色道:“在心口三寸的位置刺一刀。血涌出后,這蟲子會順著傷口爬進去,等他汲取了心頭血,又回順著傷口爬出來。若是一炷香后它還沒出來,大抵就永遠留在您心上了。”
一旁的玄天聽了蘇鳳棠輕描淡寫的語氣,連忙跪下出言阻止。然而裴重熙并不理會他,點點頭。順手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匕首,往自己心口扎去。他力度掌握的極好,三寸長的匕首一分也不差的刺進了胸口。
換做旁人早就變了臉色,可裴重熙偏偏毫無所覺。任由蘇鳳棠把毒蟲取出,低頭看著毒蟲舒展身姿后,迅速地從傷口爬了進去。預想中的痛感順著心口迅速蔓延開來,裴重熙微微抿唇,額頭隨之沁出細密的汗珠,顯然是十分痛苦。然而他面上仍舊掛著淡淡的笑意,握著桓儇的手,也沒有因此握緊來緩解疼痛。
見他如此徐姑姑心有不忍,絞了帕子遞過去。但是裴重熙并不理會,一心都在桓儇身上。即便是如此蝕骨穿心的痛苦,他也不甚在意。
半盞茶的功夫,那蠱蟲也未從傷口爬出來。反倒是裴重熙的面色越發蒼白起來,眾人一臉擔憂地看著裴重熙。徐姑姑好幾次出言相勸,都未得到回應。終于,在一炷香快燃盡的時候,那毒蟲才慢悠悠地從傷口中鉆了出來。
眾人這才松了口氣。面色蒼白的裴重熙扶著玄天,勉強站穩身形。沉聲道:“接下來呢?”
“讓這毒蟲咬上大殿下一口,把蠱蟲引出來。之后還得委屈裴中書,再讓這毒蟲咬上您一口。如此便算成功引蠱。”蘇鳳棠取出薄銀刃,輕輕在桓儇指腹一劃。稍稍擠出一點血液來。
那毒蟲本就是聞血而動,這會子聞到桓儇血中的異常。當即嘶嘶兩聲,張牙舞爪地跑到了桓儇手旁,揚起巨鄂狠狠一咬。因著指尖上傳來的疼痛,桓儇不由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