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江君只見,淳于瓊此刻會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
江岳搖搖頭:“我們兩路大軍,數千甲兵,后面還有兩三萬人的輜重車隊,已經逼近到百里之內,再怎么掩藏形跡,也不可能完全瞞過淳于瓊的耳目,他越是按兵不動,越說明其中有詐,可他此刻仍然沒有出現,也的確出乎我的意料……”
對淳于瓊來說,最適合伏擊臧霸的位置,就是從焦原山到崢嶸谷這一線,他從莒南縣城趕來這里,無論走沭水河谷還是走莒中平原,都會被江岳的哨所發現,可是直到現在,這兩個方向都安靜如常。
“我估計,這有兩種可能。”
江岳梳理著思路,慢慢說道:“第一,淳于瓊覺得伏擊戰的把握不大,所以準備突襲我軍,現在正藏在沭水東岸的某個地方,等臧霸將軍過了崢嶸谷,再突然殺出來,打他一個措手不及,這樣子的話,臧霸將軍雖然也很被動,但是還有反應應對的時間,只要頂住淳于瓊一開始的猛攻,等到吳敦將軍趕來支援,就能轉危為安……”
和突襲相比,伏擊戰的效果更好,敵人如果稀里糊涂的鉆進包圍圈,等待他們的往往都是全軍覆沒的結果,但是伏擊戰的不可控因素也更多,一旦走漏消息,或者敵人不肯上鉤,最后難免竹籃打水一場空。
出于這個原因,淳于瓊也有可能放棄伏擊,改為突襲,但是這樣一來,對臧霸的威脅也相應變小,聽完江岳的分析,趙邊的臉色輕松了許多。
“第二種可能,是什么?”
“第二種可能,就是淳于瓊從一條未知的小路繞過焦原山,避開了我們的眼睛,已經趕到我們身后去伏擊臧霸將軍……”江岳說到這里,猛的站起身來,向趙邊問道:“你手下的斥候中,有沒有莒南本地人?快把他們找來問一問,沭水東岸有什么隱秘的小路。”
趙邊臉色一變,也意識到其中的危險,立刻大聲叫來幾個斥候,其中一個就是剛才向江岳挑釁的那個家伙,名字叫做秦用。
“沭水東岸么?沭水東岸五十里內,只有一條廢棄多年的古驛道,聽老輩人說,這條路已被洪水沖毀幾十年了,除了進山的獵戶樵夫,再沒人走。”
沭水東岸都是山區,正常情況下,大軍肯定無法通行,過往的車輛行人都走河谷大道,至于秦用所說的這條古驛道,因為廢棄多年,草木橫生,很多莒南縣的本地人也不知道,唯獨秦用的老家就在附近,所以一問便知。
“這條古驛道,能通到河谷嗎?”江岳又問道。
“可以,有一條樵采小路,直通崢嶸谷。”
秦用皺眉說道:“問這個干嘛?這條古驛道我走過,溝溝坎坎的簡直不像一條路,草木荊棘有半人多高,馬匹牲口很難通過,人空著兩手,一趟下來也累得夠嗆……”
“就是它了。”
江岳召集斥候,準備下山,又說道:“溝溝坎坎可以爬過去,也可以繞過去,草木荊棘太多,可以披荊斬棘,馬匹牲口不好通過,可以多帶步兵少帶騎兵,道路難行,可以讓輔兵幫著搬運盔甲武器,只要路上多花一些時間,這些都不是問題,我估計,淳于瓊十有**是繞到崢嶸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