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軍車停在樓下,從車上下來的年輕男人,在前院抬眸看向二樓的窗戶。
灰褐磚石貼面的小洋樓,二樓窗臺的鏤空鐵藝花架上,盛開團團簇簇的薔薇花。
綠葉暗翠繁茂,纖長的藤蔓慵懶墜落,讓嬌艷花朵在風中搖搖欲墜般嬌美。
鄭無詡目光落在那兩道乳白色布簾之間、正雙手托腮發呆的少女身上。
深秋的外邊兒風冷,她許久不出門,這陣子也被他要求不許出門,只好整日呆在家,人似乎都被養得白白胖胖了幾分。
如今穿著淺綰色圓領旗袍裙,米色的緞光領口上,系著一顆白色盤扣,烏黑柔順的發絲松散地落在雙肩和頸側,襯得她脖頸細白,一張細潤如脂的小臉五官精致柔軟。
少女此刻倚在窗臺上看向遠方,不禁癟嘴,仿佛正在煩悶著什么。
直到年輕軍官下車時‘砰’的關門聲和鐵藝大門被下人拉開時的‘咯啦——’,經過良久的傳遞才喚醒了她出神的思緒。
南蘿還為滿足度又升了10%而感到迷糊,從動靜中反應過來,看向樓下,鄭無詡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兒,盯著她看。
那目光中噙著溫柔繾綣的笑,讓她想到之前他拋下的那句話。她不禁臉一紅,小手扯過兩旁的紗簾,將窗戶給朦朦朧朧合上。
不久后。
她的羞澀逃避,被證實了果然沒什么用,因為樓下的鄭無詡緊接著上樓,身影出現在臥室門口的第一件事,就是關上門。
他伸手將她摟進懷里,低下頭,將下顎埋進她的頸窩。良久,閉眼的他才抬起鴉羽般的眼睫,眸中的疲憊褪去了幾絲。
他在少女耳畔低嘆了一口氣,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的,這個動作立刻勾起了南蘿之前的記憶,那短暫和濡濕的耳鬢廝磨...
哪怕只是回想...
也讓她不自覺雙肩微顫,緊抿著瑩潤粉嫩的唇瓣,一時不敢出聲,任由他低笑。
南蘿的手揪住他平整的軍裝外套,原本羞赧又慪氣地想推開故意使壞的他。
可想到...
鄭老爺以及鄭家那幾個堂兄堂弟給他安排的事務,足夠他一個人忙一整天。
但他一直為了能早點回來,陪她一起用晚餐,以及抱著她做別的事情...
因此,他每天都要把所有事務提早幾個小時完成,工作密度格外之高。
算了,她就犧牲一下。
畢竟,那無法阻止的世界終止...快來了。
家里的下人準備好晚餐之前。
南蘿一直躺在鄭無詡懷里,陪著他躺下小憩了半個鐘頭。
她在他的臂彎中眨眼,仔細看著他閉目入睡后,那臉部線條棱角分明,眉骨立體峻峭,優越直挺的鼻梁,以及鼻梁下方,弧線優美的唇呈現出一種玫瑰般的緋色...
她情不自禁伸出指尖,觸碰了一下他削薄的唇瓣,學起他平日里勾人的動作,用柔軟的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他的唇。
原以為鄭無詡這么累,此刻呼吸聲也沉,必然不會被這么細微的動作擾醒。
可下一秒,安靜中的人倏地眼睫顫動,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在將醒時皺了一下眉,那雙幽邃的眼眸睜開,仿佛猜到了一切。
“就這么喜歡我?”他低聲嗤笑,挑眉盯著她來不及收回的指尖。
少女手指纖細,指尖圓潤,連指甲都是精致細膩的,透著淡淡的粉。
“......”南蘿不是第一次被他用這種眼神盯著手指看了,早在他還是那個年少的楚洛川時,他就連她的手指也不肯放過。
她指尖立刻蜷縮了回去,生怕他下一秒的反應就是咬她一口。
手指是躲過了,可她整個人都還在對方懷里,那種促狹盯著她的眼神,依舊讓她感到心虛,只能厚著臉皮嘀咕:
“我只是睡不著,無聊罷了,所以只好看著你睡覺,才沒有趁機摸你。”
“想摸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