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拿刀給我削水果?呵,我告訴你——你,你別動!你莫不是想——”
鮮血在男人胸口處的衣裳上蔓延。
原本他還留有一口氣,可處于怒火中燒,正想抬手毆打面前的女人。
又讓白安珠有機可乘,拔出那把尖銳的西式水果刀,再次捅入他的心口。
......
“周都督,六少爺的太太想見您。”
周鶴亭正在處理公務,最近被那些奇怪的信擾亂得情緒不佳,此刻他皺著眉,聽到下屬稟報,也只是淡漠地點頭,讓人進來。
一道緩慢的腳步邁入。
他目光抬起,看向這個從未說過幾次話的白安珠走進來,正欲啟唇問她來做什么,他視線里突然閃過一道鋒利尖銳的軌跡。
下一秒。
‘噗呲——’
一把刀已捅入他胸口。
他腦海中倏然閃過,那些信中明明說他的壽命有30歲,30歲之前從未受嚴重的傷。
可眼下這個突然發了瘋的女人,一刀幾乎準確地捅進他的心口...
周鶴亭思緒驀地又一頓。
他什么時候開始如此依賴信上所說...
‘砰——’
書房內傳來一陣槍響。
下屬沖進來時,看到地上倒著一個將死的女人,一抬眸,又猛地發現,正值青年的都督一只手掌捂住不斷滲血的胸口。
“快來人!叫醫生!”
驚恐的氣氛蔓延在周家大宅里,匆忙的腳步聲中隱隱交織著一個女人的笑。
白安珠無力地睜著眼,倒置的視角盯著窗外的天光。
她忍不住殺了自己丈夫,周家不會放過她。既然如此,倒不如用自己的命再殺一個。周家沒了周鶴亭,今后也威脅不到她的父親和兄長。
她的兒子,已經被她托給信得過的仆人,她給了仆人很多錢,夠和她的孩子一生富足無憂,將來不用遭人虐待...她心里有一種奇怪的滿足感。
身上的母性得到安慰...
仿佛上輩子曾發生過令她追悔莫及的事,這一世又讓她在意外中填補上罅隙。
她殺死了影響她今后命運的兩個人,這算不算在死前,救贖了自己未來的悲慘呢?
......
南蘿不知道自己寫下的數十封信,能不能有幾封起到作用,替鄭無詡復仇。
她只知道這個世界終止的這一日,原本鄭無詡要去見周鶴亭,但約見卻臨時取消了。
外面都在傳周鶴亭生了場大病,還有人說不知是死是活,周家恐怕要變天。
不過,這些都和眼下的她與鄭無詡無關了。她在極冷的薄暮時分,和鄭無詡說想窩在他懷里看星星。鄭無詡怕這么冷的天,出門會凍壞她,可是又拗不過她撒嬌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