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哦。”葉揚撫了撫自己的鬢發,“嚇到了吧?沒事。就是這幾個月戰事有些緊張,軍中忙的很累過了頭的緣故,沒事,就是頭發白了些罷了。”說完,又道:“你師父在里頭。”
殷承祉點頭:“在。”
“那我便進去了。”葉揚笑道,“四殿下不必憂心,有崔大將軍在,蠻人過不來。”說完,便往里頭走去。
殷承祉愣了半晌才緊跟了上去,若沒有出事,哪里會成這樣子?短短的幾個月便能累成白發蒼蒼?騙誰呢?!
馮殃似乎料到葉揚回來,茶水都煮好了,“坐。”
“多謝。”葉揚將酒閣下,盤腿坐在墊上,“武夷的香片,崔大將軍這束脩好大手筆。”
馮殃不置與否,“有話直說便是。”
葉揚笑了笑,目光定在了她身上看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這么些年了,孩子們長大了,我也老了,可馮姑娘卻半點沒變。”
“怎么?”馮殃倒了茶,“葉大夫這是又想往我胸口插一刀了?”
“怎敢。”葉揚笑道,“不過我這輩子做的最對的是或許便是當日插了你一刀。”
殷承祉忍不住沖了進去,“葉揚,你敢!”
“姑娘這徒兒似乎缺了點規矩。”葉揚看了一眼,便道,這話與往常的恭敬截然相反。
“山野之人養大的自然缺規矩了。”馮殃往后靠在靠墊上,“葉大夫要去告狀嗎?”
“師父……”殷承祉有些急了,更是看不明白眼下的情況。
馮殃朝著他揮了揮手。
“師父……”殷承祉知道師父的意思,可他哪里能出去?不說這次葉揚回來很是怪異,便是他方才那些話他也不能出去,“徒兒不放心!”
“能有什么不放心的。”葉揚笑道,“我傷不了你師父,六年前四殿下不也親眼見到了?”
殷承祉臉色陰了下來,“葉揚,你到底想做什么?”
葉揚看著他,卻似乎在透過他在看另一個人。
“你……”殷承祉被他看得渾身發麻。
馮殃嘟嘟敲了桌面,“葉大夫,適可而止了。”
“呵呵……”葉揚收回了視線,笑道:“四殿下能有馮姑娘這位師父正是三生有幸。”
“葉……”
“你下去。”馮殃沉下了聲。
殷承祉再不愿意也只好應聲退下。
“把門關起來。”
殷承祉差點便忍不住沖回去了,“是!”關上了門之后便柱在了門口,警惕著。
“說吧。”馮殃沒耐心和他繞圈子,“有什么事?”
葉揚將帶來的酒拿上桌子,解開了封口,一壇放在馮殃面前,一壇直接往自己嘴里灌,不要命似得一口氣灌了半壇子,神色頹然眼神微紅,低著頭,喃喃問道:“馮殃,六年了,我們算朋友嗎?”